离风彻生辰寿宴的前三天,武林上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已经早早地抵达了,其中也不乏地处出云国的一些门派们。从遥远的北地而来,只路上就耽搁了近十天,这份心意也真不能说不让人感动。
这回来的门派中,来自出云的玉剑一派,他们家的二小姐叶倾城刚好和我同岁。再加上前几年也确实相谈甚欢,所以从上次他们回去后,也还一直联络着,常常有一些书信往来。一年下来,我和她也算是无话不聊的好姐妹一般了。
这回刚一到良艮,她就二话不说地冲到我这儿来,甚至连行李都直接提了过来,说是要和我同吃同睡。
北地女子的热情与豪爽,一向是毋庸置疑的,若再扭捏着拒绝,除了扫兴好似也再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于是只好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下午拉着我在良艮山上跑来跑去,兴奋个不停,简直就像在草原上驰骋的骏马一般撒欢不已。最后我俩不仅爬了树,摘了果子,逗鸡耍狗,糊弄小孩,简直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部都给干完了。
师父老说整个山上就我最胡闹任性,每次叶倾城一来,我就觉得自己简直之前乖的就是没法子形容。比起她来讲,我还是差的太远,毕竟她可是在他们门派中血拼混出来的。
玉剑一门门下基本都是男弟子,叶倾城也算是门中唯一的女子了,再加上又是掌门的女儿,所以在整个门派内都很是受宠。每次门内比武,大家都会想着能让则让一下,结果偏偏这小姐毫不收敛,在比武中也是各种损招奇出,整人工夫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估计整个玉剑一门除了他爹和他哥,也没人能管的住她。
但也不知为何,我俩偏生就好像特别对付。这么一看,我也有一点小恶魔的潜质在。每次良艮的大型活动,需要外面门派来参与的,只要我俩凑一起,绝对就憋不出什么好。
记得前年比试大会,她剑术差点把其他门派所有的女弟子都给打趴下,一点面子都没给别人,气得门下全是女弟子的云初夏掌门回去就修改了全部的训练计划;而我在毒术比试时更是搞得差点所有人都中了毒,事后,人家看见我就都避着走,仿佛我是夺命阎罗一般。
还有去年的掌门议事会期间,我俩在后山进行火药试验,谁知差点把山给炸个窟窿,搞得众人心惊不已,没两天就离开了良艮山。
这么一看,我俩还真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呢,就连任性都任性到一块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巧碰见了离天颂的贴身小厮棋风,也好久没有离天颂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犹豫再三下,还是叫住了他,开口问询了。
“棋风,你家少主他身体还好吗?”
谁知一向待人彬彬有礼的棋风竟直接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后,便转身走了。
也是,毕竟是我得罪了人家少主,人家不待见我不是很正常嘛。我自嘲地笑了笑。却被身旁的女孩给捕捉到了,一路上不停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最后,我只好原原本本地我拒绝离风彻的事情告诉了她。
到了晚上,我俩躺在床上,依旧还在聊这件事。
“所以,你就这样把离少主拒绝了,不后悔?”她也这样开口问。
“怎么都问我后不后悔,这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呀。你说,对不对?”我反问她。
“你想呀,如果你不拒绝他,说不定将来离门的掌门夫人就是你呀,甚至整个良艮宗主夫人的位置都是你的,可不就你傻吗?”说到这儿,叶倾城直接坐起身和我说,还不忘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副替我无比遗憾叹息的模样。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嘛,我将来还想云游四海去行医呢,未必会真的为谁甘愿困在一个庭院里。”我不以为意地开口。见她没搭话,我又接着说。
“我总是想着,自己该是自由疾驰的风,从旷野吹到乡间,再从乡间吹到闹市的风,并将永远这样吹拂下去,没有止息,却温柔地拂过了每个需要的人。我学医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走更远的地方,救更多的人。”我喃喃地自语着,也不管身边的人听进去了多少。那些话,既像是对她解释,却更像是对自己说。内心深处似有一种更深的情怀在涌动,震撼着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