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扭头看张太直,“那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拆散龙四和闻歌呢?”
张太直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你根本不知道现在居山野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莫鱼皱眉道,“难道……我隐约听说他们两条龙有点矛盾。但龙四说过是家务事啊,这家务事最多翻脸不来往。居山野不也挺有产业的吗,不来往也没什么关系啊。”
张太直摇头道,“这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莫鱼恍然大悟,“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两条龙闹矛盾所以你才执意不要龙四?”
张太直手指沿着桌子的边划来划去,故作高深地回答道,“是,也不是。”
然后抬头道,“我说了,来入赘不嫌弃。嫁过去就免了。”
张莫鱼无语地摆了摆头,“你这……无理取闹!”
张太直歪头笑道,“你怎么那么想撮合他们?你那么喜欢龙四,干脆你嫁给他得了!”
张莫鱼呼了一口气,“这明明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又不肯明说到底为什么!”
张太直头歪向另外一边,“我说了过了啊,他配不上我女儿,要么入赘要么拉倒。反正我有更好的人选。”
张莫鱼嗤笑一声,“更好的人选?难不成宋七会来我们家提亲吗?”
张太直仿佛盯着屋内悬挂着的一块看不见的咸肉,摇头晃脑。“哦——那他要是看上了我也没办法。”
张太直又看向张莫鱼,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听说他有眼疾,那可未必有这么好的眼光哈哈哈哈。”
张莫鱼哼了一声,“有眼疾那还有点机会,真眼神好还能看的上?”
张太直笑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先去找大夫看看舌头吧”
张莫鱼无奈起身,“那您老慢慢想金龟婿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第二天大清早,张莫鱼还真的跑去找了蒲言子,经过了昭昭一事,蒲言子在张莫鱼的心里已经有了口碑。
蒲言子看了半天舌苔,也不说话,张莫鱼终于忍不住伸回道,“你到底看没看好,我嘴都酸了!”
蒲言子在箱子里最后翻了半天,翻出一块紫红色的石头,递给张莫鱼,“你舔一下试试。”
张莫鱼看这石头,紫得发黑,几处断口处闪着松香一样的光泽,他将信将疑地舔了一口。
蒲言子问道,“什么味?”
张莫鱼老实回答道,“好咸!”
蒲言子笑道,“那说明舌头没问题,就是脾胃虚弱,回家煮点甘豆汤喝就行了。”
张莫鱼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五官挤成了一团,“又是甘豆汤,能不能换个方子?”
蒲言子敲了敲张莫鱼的脑门儿,“甘豆汤已经是最好喝的方子了!你还不知足,那回家用莲子,山药,薏仁米,红枣熬点粥喝吧。我今天还有事。你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
张莫鱼左手拍抛右手地把玩着那块紫色石头,“你能有什么事?”
蒲言子生气地一把抢回石头,“这不要乱玩,摔碎了怎么办?”
张莫鱼不解道,“这石头到底是什么?很稀有吗?”
蒲言子翻出一块布,将石头包好,“这叫做硇砂,具有消积软坚,化腐生肌,祛痰,利尿之功效。这是大梁西边才有的,新罗都不一定有呢!”
张莫鱼笑道,“可我舔了只有咸味啊。也没利尿啊!”
蒲言子藏好石头,转身笑道,“本来就是盐矿里的石头,当然咸了。舔一下哪有用?天天舔一点还差不多!”
张莫鱼点点头笑道,“有道理!既然是盐矿里的石头,那百济应该也有吧,我听说百济边境那里有很多盐矿。”
蒲言子并不关心他,反而一边整理起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也许吧。”
张莫鱼探头问道,“你在翻什么啊?”
蒲言子像是累了,坐在地上歇了一会,答道,“有个小道士求我,说他有个相好的姑娘,那姑娘哥哥最近生了病,求我去看看。我听着症状像……就像……总之我晚上睡觉都在想这事情。你别烦我了。”
张莫鱼却仍旧没心没肺地笑道,“哟,道士还有相好啊?六根不净啊这是!”
蒲言子怒道,“六根不净那说得是和尚!”
张莫鱼摇头晃脑大声道,“不管,那都是出家人啊!”
蒲言子扔给他一本书,张莫鱼接过一看是一本《道藏》,只听蒲言子气冲冲说道,“跟我这么久了,正一派和全真派都分不清,正一派一直都能有相好的,你回去好好修修功课!”
说罢他的语气又转软,“你快回去吧,我真的要细心研究此事,你实在闲得慌你也去找个相好吧。”蒲言子似乎真的是非常烦心。
张莫鱼只得把书扬起左看右看,后又塞到怀里,谢过蒲言子。
刚走出门口,他又退回,“师傅,有什么需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力帮你办到,既然拜了师,您就永远都是我师傅。”
蒲言子坐在书堆里,衣服和发髻都已经凌乱,也不回头,只是重重回了一个长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