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欢喜庙的弟子们俱都回了石窟之中,毕竟平时还好,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难民,练习天魔舞时的穿着并不适合长时间穿在身上。
岑欢儿没有随师妹们进去,而是转身朝两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瞥了眼洛不易,却进上前,冲六心菩萨道:“欢儿拜见师父!”
六心菩萨含笑点头,对这个资质最好,注定要继承菩萨称号的弟子也是疼爱的紧。
“洛少侠昨晚睡得还好吧?今天可有空闲,我们再聊聊五州上还有什么其他好玩儿的?”见洛不易有闲心来观看她们的早课,岑欢儿不由开口问道。
洛不易闻言翻了翻眼睛,没好气道:“多谢姑娘关心,在下昨晚睡得好得很!”要是没人打搅的话就睡得更好了。
听洛不易这么说,岑欢儿也不气恼,直接说道:“那我去换衣服,你别走远了,待会儿再给我讲讲!”边说边跑,活气十足。
洛不易无奈轻声叹了口气,扭头却见六心菩萨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说:“要不,你多娶一个?”
西州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或者说现在的欢喜庙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能煮些稀粥,再寻块饼子,便已是极致,照这种情况看来,六心菩萨能将一众弟子教养的如此出色,实在是难能可贵。
太阳刚升起来,将将驱散了夜间的寒意,也尚未带来酷炎,是一天中少有的惬意时候。
洛不易就地坐在石阶上,用力咬下一口干饼子,再喝口稀粥,继续冲眼前的十来个少女讲道:“那时我才不过区区一个黄级,先是遇到伥鬼,再接下来就要迎战一只玄级凶虎,心里不害怕是假的。那只凶虎四肢着地都比我高了,要是两腿站起来只怕我都不够它一前爪拍的……”
“那,那接下来你是怎么打败凶虎的?”岑欢儿边问边往后靠了靠,而抓着彼此手臂,互相拥在一起的女弟子们也是连连点头,害怕又好奇。
三两下把饼子啃完,就着稀粥喝了个碗底朝天,抹了把嘴,这才在众女子幽怨无比的眼神中说道:“当然是和朋友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凶虎杀掉了!”
“真的?”岑欢儿觉得有些不对。
什么是虎头蛇尾,这便是了。
洛不易拍了拍胸膛,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哪儿还能站在这里呢?好了,我去找你们师父了!”
说完趁着众人没缓过劲儿来就起了身。
大殿中,六心菩萨正在冥想修行,却被临近的脚步唤醒,睁眼一瞧,发现原来是洛不易站在大殿石壁上的残画入了神。
壁画古拙,隐隐见有神人手持长棍追逐两条飞龙,半路却相继重伤飞离,一条坠下化作一座冰山,一条匍匐在地燃起无边大火。
震撼莫名。
“相传这便是西州的由来,也不知是真是假,只不过被先人刻画其上,供后人瞻仰神迹而已。”见洛不易望着壁画出神,六心菩萨便为其讲解道。
“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是神迹了。”洛不易下意识应道,不过这不是他来此的原因。
忍着心头的悸动,洛不易转身冲六心菩萨道:“姨娘,我打算启程了,早日解决也好早日回落神峰应对妖魔之乱!”
一边说,一边向殿外挪动脚步。
“也好,西州本就疾苦,能早日解决也是好的。但,千万要量力而行,须知,你不仅仅代表自己一个人!”虽然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六心菩萨还是心下有些伤感,拉过洛不易的手轻轻拍抚。
明明眼前是明眸善睐的俏佳人,洛不易却满心暖意,不觉半点旖旎,任其拉着手一起往殿门外走去。
龙马早已未卜先知似的等在石阶前,洛不易再次作揖:“待妖魔大退,不易再来看望姨娘,还请姨娘多多保重才是!”
相聚趣,离别苦。
不待六心菩萨有所应答,洛不易翻身跨上龙马,紧接着一声嘶鸣,龙马刨蹄而去,那声势,可比高头大马都丝毫不差。
六心菩萨一脸不舍,却在背后传来的呼声中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父,洛不易呢?”岑欢儿与一众女弟子追过来,气势汹汹地样子,似乎是要找洛不易的麻烦。
“哦,那就是咯。”六心菩萨玉指往远处点去。
只见荒漠万里无垠,沙丘起伏,一人头戴斗笠,座下白毛驴子恍若灵兽,一步数丈,游龙般远去。
“那是……他走了?”岑欢儿怅然若失。
六心菩萨没应声,只是待远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转过身来,神色异样地对岑欢儿道:“情劫怎么渡,你该好好思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