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大药房,俆治晚间关门前,查看信箱的时候又在暗格里得到了一张新的纸条,一小卷纸币。俆治回到卧室查看纸条,纸条上还是上次那飘逸俊朗的字体,上面写着:叛徒已经查清是赵晨。希望将吴鸣、李维剑、夏楚辉三人及家属尽快转移。如果有需要,三人皆可到《大公报》上海分刊就职(公共租界望平街),找罗斯教授即可,不必担心安家问题。附上路费500法币。金星。
上一次在信箱暗格里收到纸条,俆治就已经很好奇送信人的身份,从那张纸条的内容上俆治不能确定,送信人是身处在敌人阵营内部,还是因为岳小坚的伤情接触到他的医护人员。但是从今天的纸条内容来看,他不单只用两天的时间就查明了叛徒的身份,而且还能对远在上海的中国著名重要报纸《大公报》有那样大的影响力,俆治认为他应该不会是医护人员了。真实的情况当然是他所没有想到的第三种,付可乐即是复兴社特务处杭州站站长,又是一个学贯中西的好医生。
对于俆治而言,神秘送信人建议将吴鸣、李维剑、夏楚辉三人安排到《大公报》上海分刊去工作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党的组织经费一向非常紧张,俆治开的太好大药房也就是能够维持日常开支而已,这时代开药房真正赚钱的要么是在卖毒品,要么就是有本事拿到稀缺的药品。前者俆治不可能去做,后者他没有门路。所以,俆治想将他们三人拖家带口的转移,接收地、路费、安置费等都是非常伤脑筋的事情。现在他们只需到比较近的上海,自然就容易很多,而且送信人还留下了500法币这么一大笔钱。
另外,转移到上海公共租界工作生活,也能让他们避开国民党反动派的追捕。《大公报》上海分刊更是一个完美的去处,《大公报》的严正抗日立场,还有著名的“不党、不私、不卖、不盲”的四不原则,对于有着比较丰富新闻工作经验的吴鸣和李维剑,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另外一方面,从我党的角度来看,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和《大公报》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俆治将小纸条点火很快烧成了灰烬,将那卷500法币收入怀中,然后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化妆,再从屋内隐秘处拿出一把手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支状况,再将手枪放到衣兜内。接着,俆治和药店伙计,也就是报务员同志交待了几句话。他就亲自动身去通知吴鸣、李维剑、夏楚辉三人,要求他们马上转移了。
吴鸣这三天来一直特别心神不宁,那天晚上在岳小坚家开会,运气极差地碰到警察的临时抽检。当时屋子里亮着灯,警察知道里面有人,就使劲敲门。一屋子五个男人聚会,在警察面前,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他们四个只能从后窗逃跑,岳小坚为了掩护他们还开了枪。吴鸣逃回家之后,虽然觉得家里也不一定安全,可是他拖家带口的,也没有地方好去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到今天已经足足过了三天了,岳小坚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李维剑上班的时候是碰到了的,夏楚辉和赵晨在他们两个的后面,也不知道跑出来没有。吴鸣心不在焉地看着七岁的儿子在画画,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吴鸣心里生出了希望,这么温柔地敲门,不会是敌人的,是不是岳小坚没事了?
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答道:“我是岳小坚的朋友,他托我给你捎个信。”
吴鸣赶紧开门,见到了站在门口的俆治。俆治看看这间小屋子,轻声地对吴鸣说道:“我们到外面说话吧。”俆治了解吴鸣的老婆不知道丈夫加入了我党,屋子那么小,还是在外面的院子里谈话更好。
吴鸣答了一声:“好”。走出门,将房门在身后关上。
俆治看了看小院子四周,没有其他人,就轻而快的说道:“情况紧急,我顾不上我们的程序了。我是岳小坚同志的上级,岳小坚同志受伤被俘后已经牺牲了,赵晨叛变了。你和李维剑、夏楚辉必须尽快转移去上海。你们到《大公报》上海分刊工作,地址在上海公共租界望平街,到那找罗斯教授就可以。”
吴鸣听到岳小坚牺牲,心头剧痛,热泪盈眶,但他还是坚定而缓慢地说道:“我坚决服从党的命令。”
俆治掏出350法币交给吴鸣,“这是给你和李维剑的路费,你去通知李维剑同志后,最好马上就离开这里,先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去上海。夏楚辉我去通知。”
吴鸣知道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低声答道:“明白。”
俆治想了想又叮嘱道:“明天你们不要去车站坐车,直接到去往上海方向的路上拦车。”
吴鸣答:“好的。到了上海《大公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俆治道:“组织以后会派人联系你们的。你们先在上海《大公报》好好干,你清楚这家报纸的重要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沿阵地。”
吴鸣点头道:“赵晨叛变,后天我们和浙大费固教授的碰头会就很危险了,这应该也是敌人还没来抓我们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