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个处置使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看在什么时候!
死的晚了,魏王走了,就毫无价值,谁也不会去过问你。
死在魏王查案之时,反而有可能激起傅家悖逆之心,到那时极有可能引得静海道动乱,陛下为了安抚民心,只可能强行镇压,百姓又要受苦,此乃下下之策,不可取。
唯有死在魏王将到未到之前,让傅长河心中忐忑不安,逼迫他在船舶司的事情上妥协让步,从而给陛下机会整顿船舶司。
所以这个死,也是要挑时间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黄仲达起身来到妻子身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又看向自己儿子道:“若不是为父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也不会行此策刺激傅家,是成是败就看傅家上不上当了。”
“傅长河此人外表粗犷实在内里心思细腻,等闲办法迷惑不了他。
父亲这是以死相逼,用阳谋逼他露出破绽啊!
可傅家毕竟是皇亲国戚,父亲就算死了又能怎样?
无非傅长河退一步,把船舶司之事抖搂一二,让魏王找到一些东西,那又如何?
陛下真的能抓住这个机会整顿船舶司?
正如父亲所说,静海道都督只要还是傅长河,陛下的手就别想伸进来!
这里的静夜司都毫不作为,我们拼命换来的机会谁又把握的住?”黄文钦长叹一声。
黄仲达亦是如此,他又道:“刚才那信我是写给天河郡防御使刘挺的,他与我是至交,若说在静海道还能有谁能信得过,也就是他了。
我想过了,即便傅长河不上当,我也是没机会离开海鼎城一步了。
你却不然!傅家两子一向看不起你,处处与你作对。
又因为为父表现的太过懦弱,你也总是退让,给他们的印象必然是不堪一用。
正是要利用他们这个心理,你才有机会远行去投奔你刘叔叔。
我也知道这其中凶险,毕竟傅家人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下死手,但这是为父能想到的唯一保全你的性命的法子了。”
黄文钦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道:“父亲,孩儿知足了!
父亲处处为我着想,却不考虑自身安危,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顾虑吗?”
黄仲达点点头,走到自己的书案后把刚才所用的毛笔横放,他用力在笔杆上拍了一下,笔杆尾部弹出一个细竹管。
黄仲达从竹管内倒出了一个纸卷,把他塞到黄文钦手中。
“我能知晓东瀛之事便是靠的它!
或许在这个时候它能帮到你,能够助你逃离海鼎城!”
黄文钦低头将纸卷摊开看了两眼,随即惊喜道:“若是有它相助,未必没有机会把我们一家都救出海鼎城啊!”
“不可能的!它的能力有限,能保住你就不错了,更关键的是我们一家逃离海鼎城算什么?
傅长河随随便便安个叛逃之罪,我们满身长嘴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