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不可信的。可是寒酥,朕自己晓得,朕是爱过你也恨过你的,朕还有没有机会补偿你?"
我缓缓摘下了所有珠翠首饰,脱下了华丽的外裳,只剩下素衣长裙。
"你能给我的,或是愿意补偿我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说罢,我向外走去,
后面还是传来他神智不清版的哀求,"寒酥,你是朕最爱的女人,朕从未想过要永远囚禁你,朕只想让你永远留在未央宫,朕封你做皇后如何?你且站站!"
我坐在太液池边的曲意亭里,崔璇玑坐在我对面,案几上摆好了茶具,茶汤明澈如璧,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的小小玉兰,美得叫人心中惊动。
我轻轻吹着茶沫,缓缓道:"决定了?"
她点点头,"哥哥说,带我去蜀州。"
"嗯。"我长叹一声,"回去吧,替我看好哪里。"
她抬眼看着我,"长安这样寒冷,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景行回来。"我坚定的回复她。
金崇元走过来,恭声对我说,"听闻一年多前,陶诚的堂兄处心积虑送进来一位女子,只是因当时许芙喜媚占据了刘无忌的身心。是以她只好淹没在家人子中。"
如今属下自然想起了她,金崇元笑道,"岫烟告诉过我,这个女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我笑了笑,再与众不同,只怕刘无忌也消受不起了。
一旁的岫烟道,"那名家人子名唤窦馆娃,听闻她的父亲乃是吴地小吏,谁知此女出生便口内含珠,此珠大如雀卵,晶莹剔透,其父大喜过望,只道自家有幸生了贵人。那窦馆娃生得如珠如玉,光润嫩白,在吴地也是极有名气的美人。"
我笑了笑,"既然是陛下的珍珠美人,便给他送去好了,我保证她日日夜夜都跟陛下在一处,做未央宫里独一份的宠妃。"
窦馆娃被我从掖庭唤了出来,由岫烟带到我宫中来,我很久不大理会后宫中事。
李皇后此时正抱着孩子在长乐宫做客,道笑着问我,"你将她弄了来,可是又要使什么坏?"
我懒洋洋的靠着垫子道,"好奇,我生了九千多年,亦没见过珍珠美人。"
我二人坐在内室的珠帘后面,而外面便可看见被岫烟引来等待的窦馆娃。她身量娇小,却称得上玲珑有致。穿着一身柔粉色百蝶穿花的对襟襦裙,盈盈大眼,娇憨甜润,倒真是珍珠攒出的一个美人。
最显眼的还是她颈上的金项圈,前面坠着镶金点翠的椭圆水滴坠子,里面正镶着那枚传说中的宝珠。我们相视一笑,我摆了摆手,示意岫烟走开一会。
然而岫烟借故离开之后,窦馆娃的眼睛便四下观望着,原本娇美的容颜变了样,眼神里有一种事故的狡猾,明明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却老道的令常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