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田乞私下便派人到鲁国偷偷的迎接公子阳生回来。公子阳生此时是一个流亡的公子,受到田乞这样权臣的安排,自然很明白这里面的深意,便回到了齐国,并被私藏在田乞的家中,田乞暂时让自己的小妾伺候阳生,可见田乞为了自己的政治阴谋,什么都不顾了。
等安排好了这一切后。
十月二十四日,田乞邀请诸大夫到自己的家里面喝酒,大家都不知道这里面的阴谋,现在的田乞可谓是如日中天,既然他请大家喝酒,谁敢不去?于是众人纷纷前来。
俗话说:一旦有阴谋存在,就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正当大家喝的尽兴的时候,突然,田乞提出来准备拥立公子阳生为国君,要求大夫们一起盟誓,共同拥立公子阳生为国君。此时,另一个鲍氏的宗主鲍牧,参加这次宴会,是已经在家里喝醉了酒后,前来参加宴席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个变故,但是已经不能随便的离开田乞的宴会厅了,等这个消息传出来后,跟着鲍牧前来的管家鲍点就进来问道:
“这是谁的主意和命令?”
田乞当着众位大夫们说:“这是受命于鲍牧的命令。”
鲍牧此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发怒说:
“大夫们忘记齐景公的遗命了吗?现在却要违背先君的命令吗”
大夫们面面相觑想要反悔,公子阳生马上出来了,上前叩头说:
“我是秉承道义而行事的人,要是我可以当国君,就不要让一个大夫死了,如果我不可以当国君,则不要杀我,按照道义执行就罢了,可以立则立,不可立则罢。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引起祸乱,这就是我的愿望了——”说完就向鲍牧磕头。
鲍牧此时酒已经完全醒了,局面已经是这样了,如果他不答应这个事情,恐怕自己难以离开田乞家,如果自己生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君君臣臣的愚忠道理,他多聪明,也是政治上的老运动员,他担心自己招致灾祸,便顺水推舟的说:
“都是齐景公的儿子,有何不可呢?”
于是,大伙在田乞家中一起盟誓,拥立公子阳生为国君。
安排好这一切后,田乞马上借着这个机会,向齐君报告:说大臣们在田乞家里面欢乐的聚会喝酒,一起商讨如何辅佐国君治理齐国的国事,众人们不敢自己享用美好的精美食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派人送一些精美食物给国君享用,接着让阳生跟着给现在齐君送食物的佣人一起,偷偷的进入了齐王宫里面居住,然后,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众人在田乞的带领下,一举政变成功。
这就是后来的:齐悼公。
齐晏孺子稀里糊涂的上台,又稀里糊涂的下台,关键就是因为辅佐自己的顾命大臣势力的消灭,他没有更深的政治根源。上台后的齐悼公,连忙派人将齐晏孺子放迁到赖地,并驱逐了齐晏孺子的母亲鬻娰。
公子阳生上台完全是靠着田乞的拥立。
但是,这个新上任的齐国国君,完全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他算是夺位上台,如果有一天再出现一股势力,将被赶下台的国君拥立回来,他能否坐稳江山,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于是,齐悼公继位后,派人告诉田乞:“没有你,我就不会有今天,但是国君和器具不一样,然而国家的君位不能有两个,器具有两个就不会匮乏,但是国君有两个就有麻烦,国君我很谨慎的向你提出这个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田乞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说,现在我对放逐到赖地的齐晏孺子很不放心,今天你拥立我,我很感动,如果有一天你再去拥立他,就很难说了,你说怎么办吧!
田乞听完就放声大哭,他很油滑,这次事件明明就是他搞的鬼,他完全应该预料到这个结局,但是他却放声大哭,在表面上表现出杀害前国君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新国君的意思,这就是政治上的假面具。
田乞哭着说:
“国君难道对臣下不放心吗,因为齐国有了困难,还有战争,年幼的国君无法请示,才寻访了年长的国君,当时就考虑这个国君,可能会对群臣加以容忍吧,不然的话,晏孺子有什么过错呢,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传话的人,回复了陈乞的这番意思后,齐悼公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他也害怕目前田乞出现什么变故,千万别弄巧成拙,所以就想要收回成命,但是这个传话的人很聪明,就说:
“国君遇到大事就向陈悼子咨询,这样的小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
这个人就亲自前往流放齐晏孺子的赖地,说国君准备要把他再次的迁到骀地,途中,将他杀死在野外的帐幕里。到底这个人是谁?《左传》没有记载,所以只能用“传话人”来代替了。
从此,田乞仗着自己拥立新君的巨大功劳,担任了齐国的国相,专擅齐国国政。
陈氏,完成了代齐的关键一步。
之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这就是“陈氏代齐”或者说“田氏代齐”的形成。
四年后——
鲁哀公十年,公元前485年,阴谋家田乞去世,谥号厘子,其子田常取代他的职位,是为田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