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江慕不是心底善良的江监生，也不是隐忍的顾籍，在听了这些他从未想过、骇人听闻的事后，他说了句心底最直接的想法：“你们母女两个真该死！”

从周氏要来了江监生的承诺，江莲就不再阻拦周氏，等她说完，江莲就是想怕也没意义了。没意义的事，她不会做。可听到江慕这话，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就是这样！大哥总是护着一个外人，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妹妹心里怎么想的！别说我不是你妹妹的话，我是！继妹也是妹妹！”

难得的，江慕极其冷静地回了句：“这容易，我爹之前写的休书还在我那，我这就取来，你娘就不是我继母，你也不是我继妹了。”

闻言，周氏脸色大变。

她想过最坏的可能，却没想过江监生会休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沂水，只要江监生休了她，她就必死无疑啊！她立即丢下床上的江莲，走到江监生跟前，直挺挺地跪下，哀求：“老爷，我千里迢迢地跟你来了沂水，只有你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江监生不能应诺，只说：“你知道的，休书不再我手里。至于休书为什么不在我手里，你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为何一犯再犯？”

闻言，江莲抬头，看向自己窗前这些无情的人，冷笑一声，点了顾籍的名字，道：“顾籍，你一个外人，搀和我家的事，搀和得这么开心，不觉得有问题吗？我娘可是把什么都说了，你和江荻之间那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不是也得说一说？”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江监生却不会把人往那恶处想。不往恶处想，便是往正常的方向捋。顾籍自打认了江荻这个妹妹后，救以保护的姿态一直护着江荻；郭青山和他儿子争妹妹，却从来不和顾籍争；陆通再“娶”江荻，背江荻上轿的，却是顾籍。

把所有的怪异串联起来，江监生脑海里的弦，就那么串了起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不过这一次，他跌回了椅背，没用江慕搀扶。

江监生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顾籍，问：“所以，你是……”

顾籍那里却是朝着江监生点了点头，承认：“我是。”

不懂这俩人打什么哑谜，江慕疑惑地问了句：“是什么？爹，你们在说什么？”

他这一句问出，江监生瞬间色变，高声道：“顾籍，不要说！”

江莲却同时道：“在说你放在心尖上的妹妹、陆通捧在手里的，在辽东的时候，就常常避开你，单和这个顾籍一处待着，一待就是大半日！我敢发誓，若我有半句不实之言，天打雷劈！”

这么说着，江莲朝着门口邪魅一笑。

那里，正站着陆通夫妻、江芙三个。在听完江芙说事之际，江荻就穿好了衣裳，等她说完，三人便一起赶了回来。听见江莲这话，陆通夫妻两个都很淡定，尤其是江荻，她直接进了西屋，冷笑道：“江莲，不要做垂死挣扎了，那样死会死得更难看。”

江莲根本不怕这恐吓，无所畏惧地笑出声来，一副我等着你弄死我的表情。

顾籍拉住要上前的江荻，定定看向江莲，问：“你以为我不敢说吗？倒退四年，我还真不大敢。只是，今非昔比，所以你错了，而我妹妹，说得都对！”

说完，顾籍光明正大地牵着江荻的手，宣布：“我是阿笛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