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氏有所松动，江莲抢在周氏之前表明态度：“这事没的说呢，一切都是天意。我想让江荻生不如死，老天不遂我愿；江荻生病，也是天意。”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她，一脸惊悚。

“都这种时候了、在身体这种情况下，江莲，你能说出这话，要么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要么是心思极深。而我，赌不起事实。”顾籍说到这里一顿，看了江监生一眼，坚定地表示，“所以，江莲最好的归宿，病逝。三姑娘不会受影响，伯父也不需要费心费力地去找孩子的父亲。”

江监生认真思考起来，一副被说动的模样。

他是周氏最后的底牌，见他表情有变，周氏立即急了，带着浓重的鼻音，颤声道：“你们发誓留我女儿一命，我什么都说。”

周氏的话音刚落，顾籍不等江莲开口，飞快道：“我发誓。”

他干脆，周氏更干脆：“我信不过你。老爷，我信你。”

江监生原本就没想要哪个的性命，趁机下坡，按照周氏期盼的那样，发了誓。而后，周氏从江荻偶然病起说起：“大姑娘最开始真得了风寒，那会又刚知道林弟妹又才来赔礼，小莲就说大姑娘就此病逝，也说得过去。我记着誓言，不同意……”

不能整死，那就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江莲的原话。

周氏只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又把两人如何辛苦地整宿不睡觉，只看着江荻，不让她盖被子，好让她病得更重。说到这里，周氏说：“因为白日里照常喂着药，大姑娘身子骨又结识，好几次都有好起来的迹象，我和小莲险些没撑住。”

站在角落的元慧方丈，听了这话直念阿弥陀佛，江慕更是气得一脚踹断了江莲屋内的脸盆架子，架子上的脸盆应声而落，碎成了渣；顾籍则讥讽地说了句：“真是病的不轻。”

那一段，江家父子都以为是两个人照顾江荻太辛苦，才会那样憔悴所致。为此，江监生还给了周氏母女不少的补贴。结果，真相竟然是因为江荻身体“好起来”而上的火、为了江荻怎样病重才那样劳心劳累！正如顾籍所言，这两人，病得不轻。

周氏听了顾籍的冷嘲热讽，道：“要听我说，就闭嘴。”

论忍耐力，顾籍敢称第二，在座之人无人敢称第一。听了这话，顾籍十分配合地“闭嘴”。见他服软，周氏心中一快，呼出浊气后，说起了后来。包括寻元慧方丈、又借着信佛的陈母在之际，说了求神拜佛的引子。陈母果然信了，还鼓动江慕试一试……

这之后的事，江监生人都知道了。

说完之后，周氏长叹一声，道：“我们没想到的是，大爷和老爷都想到了陆通，更没想到陆通会主动求娶。”

话语间，透露着江荻嫁“太好”的惋惜。

她已承认“全部”，虽然这全部都是“江莲”一人所为，而江监生又发誓一定会留江莲一命。所以，事情都说了出来，她们母女依旧各自安稳，这些便是周氏的盘算。

事发之后，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周氏如是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