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期中考即将到来。

除了招募烧饼的计画只能暂时延後，老板也以「顾好功课」为理由，不再让幸哥在这段时间授课。虽然犬青和二水大多时间都沉迷於梦境中，基本上没在听课，但好在能将课本带进梦境中，多少能追回一些之前没认真的进度。也顺利度过如同地狱般的考试周。

自从上次尿K子事件之後，林哲伟便低调许多，没再找犬青麻烦，多半也是为了让大家淡忘这件事。放学後，二水跟犬青骑着车，才刚聊起招募计画，注意到烧饼出现在前头。二水提速骑到烧饼後头叫唤他，但烧饼却没有反应。直到二水和烧饼并行，才看见他面表情地看着前方。

「烧饼，烧饼！」二水伸出手在烧饼面前挥舞，成功引起了烧饼的注意，「骑车还发呆喔。」烧饼缓慢减速，两人停到路边，「你看起来很糟，没考好吗？」

「没事啦，只是有点累。」烧饼用手搓r0着脸，试图看起来有血sE一点。

「你脸sE有点糟。」犬青跟他们会合後，看到烧饼问了同样的问题，「你还好吗？」

「要不要去租书店坐坐？」二水问。

「今天不行。」烧饼语带歉意地说：「最近家里刚好有点事。」

「你们家里还好吗？」二水看着他y言又止，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都在这边陪你，有事就说出来。」犬青见状，也拍着烧饼的肩，试图安慰他。

烧饼点着头，叹了口气，说起自己的哥哥最近身T变很差，没办法常加班，让家里经济出了问题。由於爸爸的工作，只是在朋友的店里兼差，一拿到当日的工资就会拿去买酒。烧饼开始思考晚上是不是需要找个零工，多少贴补家用。虽然他知道哥哥一直希望他专心念书，但家里的现状如此，他实在没办法专心。

「之後可能没办法跟你们去租书店了。」烧饼说。

「去租书店小事，家里事要紧。」二水说。

「谢谢。」烧饼抓着头，「我知道上高中後我们b较少见面，但我一直把你们当好朋友。」

「白痴喔，g嘛突然这麽感X。」二水听了烧饼的话，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反正有问题记得跟我们说。」

「谢啦，那我先走了。」

「记得晚上早点休息。」犬青跟烧饼挥手道别。

「你确定要找烧饼？」二水在一旁挥手，提出自己的疑惑。他担心会不会给烧饼造成压力。

「你说过，如果成为梦行者，要是能改变他爸呢？」犬青认为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个选择，「决定权在他手上。」

「我懂了。」二水听完，骑上脚踏车队犬青说：「梦里见。」

午夜，犬青进入表群和二水会合。两人顺利找到烧饼的门，是一个像巧克力造型，切成八块方格的木门。

「门的造型，好像会反应人的心理。」二水想起林哲伟的门，感叹地说：「突然觉得这个门很朴素。」

「人家单纯，哪像你，门不但是铁栅栏，上面还有尖头。」

「我是注重yingsi。」

「别废话，准备好没？」犬青看二水点头，伸手把门打开。

一进到里头，立刻感受到高温，闷热的天气让手臂逐渐变得Sh黏。他们来到学校里，听见有欢呼声，从C场的方向传来。二水一眼就能够认出是以前的国中，主要是因为这不像之前的梦境，还混杂了其他的元素。烧饼的梦完美复制了他们记忆中的画面。

两人走向C场，看着大家都换上运动服，走道旁还搭着棚子。

「是有多Ai运动，连梦里都在举办运动会。」二水不由自主地感叹。犬青拍着他，指向其中一个棚子，里面站着国中时期的他们，「我看起根本像一颗球，太胖了吧。」

「看起来福气满满，很bAng啊。」

「你看雷酷，那副眼镜的镜片超级厚。」二水仔细b对每个人的变化，「就只有你没变，一样是鸟巢头。」

「你别乱0。」犬青拨开二水伸出的手。

「如果我们去打招呼，会不会引起什麽悖论？」

「他们都只是投S，不过会引起清道夫的注意。」

「那我们安分点，我不想第一次来烧饼的梦里就大开杀戒。」

「你也知道。」犬青奈地翻着白眼。

大会的广播响起，接下来的项目是单人一千五百公尺的b赛。烧饼站上跑道，伸展着肢T，即便冒着汗，表情仍旧十分开心。他专注看着前方，等待枪声。

碰！烧饼应着枪声，迈开步伐，向前冲刺。

在他耳里，听不见观众的欢呼声。伴随着自己的喘息，风声掠过皮肤的触感，一步，两步。

跑步，是他最拿手也是最不需要用烦恼的事，只要一直向前。

叮——叮——耳边响起玻璃碰撞的声音。

他感受到脚底一阵冰凉，原本的钉鞋变成赤脚；PU跑道变成磁砖地板。周围的景sE不再是学校，身旁的观众也跟着消失。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哥哥变成好几个，分别在做不同的事。有负责上班赚钱、打扫家里、做着晚餐。每个哥哥的身後都贴着纸条，上面写着字。从「为了弟弟」，变成「为什麽是我」。

叮——叮——烧饼在走廊的尽头前停下。

碰撞声音越来越明显，他转头看向玄关。一个黑影垄罩着门口，呼唤着他的名字。

「许恺平！」每喊一声，黑影就往前走一步。

直到烧饼看清楚黑影，是由烂泥所组成的人形，手里挥舞着皮鞭。

「许恺平！」声音从烂泥的x膛上发出。

他看见好多张爸爸的脸，黏贴在烂泥上。每张脸都有不同的表情，其中一张脸，移动到了头上。烧饼认得那张生气的脸，是爸爸喝醉时会有的表情。他打开一旁的木门，躲进房间里。

门外传来敲门声，用力地拍着，烧饼在床上发抖，感到能为力。

没一会儿，声音停止。

门被缓缓地推开，是犬青和二水。

「是你们。」看到熟悉的面孔，烧饼松了口气，忍不住擦拭着眼泪。

两人虽然勉强挤出微笑，但情绪都受到了冲击。这是二水第一次进入朋友的梦境，对於私自窥探有些愧疚。而犬青则是有些愤怒，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帮助烧饼。但两人都明白，烧饼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给你。」犬青拿出面纸，烧饼接过但没有使用。

「我没事，只是眼睛乾。」

「大哥，你就别逞强了……」二水话还没说完，就被犬青打断。

「烧饼，我有事情要跟你说。」犬青走到烧饼的面前，「如果你记得这个讯息，明天早上就在早餐店跟我们会合。」

「早餐店？」

「记得以前我们在租书店吗？」犬青一个弹指，烧饼手上的面纸，变成漫画，「我知道你喜欢看Ga0笑类的。」烧饼看着抓狂一族的封面，立刻回忆起以前大家打闹的时光，「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什麽事，就到早餐店找我们。」

「别担心啦，我们会陪你的。」二水上前拍着烧饼的肩膀。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烧饼对他们的话感到疑惑。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二水搭着烧饼的肩膀，遇着缓慢地语气说：「你现在，在做梦。」

「做梦？」烧饼开始回想，在跑步之前，自己原本躺在床上。

「记住我们说的话。」犬青感受到梦境开始折叠，笑着对烧饼说：「我们早上见。」

隔天一早，烧饼依照约定，出现在早餐店。

原本他还半信半疑，直到看见二水站起身挥着手，才确信自己不是因为太累，产生幻觉。犬青向烧饼解释昨晚的事，并向他提出成为梦行者的邀约。

「我们可以教你，如何自由的C控梦境。」

「要是你成为梦行者，就不用再害怕会作恶梦。」二水在一旁补充，「你不想每天都被惊醒吧？」

「我不知道，听起来很复杂。」烧饼还在消化着他们说的讯息。

「不会啦，我跟犬青都可以教你。」

「我害怕没时间学。」

「我们这边有天才会教你。」

「靠夭喔。」犬青朝二水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用着认真的语气对烧饼说：「你放心，这绝对不会占用到你现实生活的时间，因为就连二水都学得会，。」

面对犬青的挑衅，二水耸着肩，在一旁喝着饮料。他看着犬青说起在梦中训练的过程，不自觉笑了出来。原本他觉得毕业之後，大家慢慢疏离，没想到因为做梦，又重新聚在一起。这几天班上同学都有提出邀约，但都被二水婉拒。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个能回到像国中时，大家一起打闹的憧憬。

「笑P喔，我有讲吗？」犬青看着二水突然笑起来。

「你没有说到重点。」二水挥舞着双手跟烧饼说：「我跟你讲，我在梦里强得跟鬼一样。」

「而且不怕Si。」

「我根本战神。」

烧饼听着二水形容自己战斗的过程，虽然有趣，但犬青注意到烧饼似乎有些分心。他大概能猜到，烧饼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的爸爸。

「除了二水说的那些，还有一件事我们没跟你说。」犬青朝二水使了眼sE。

「对——没！」二水花了点时间才意会过来，「成为梦行者好处，就是我们可以改变你爸。」

「改变？」

「梦是潜意识的投S，代表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对潜意识下达暗示。」犬青向烧饼解释暗示的作用，说不定能改变烧饼爸爸的X格，解决家庭问题。虽然烧饼听得半信半疑，但看他们两人不太像开玩笑，也有点被说动了。

他的心中浮出一个念头：「如果真的可以改变老爸的话……」

「先别想这麽多。」二水拿起饮料杯，「成不成功是之後的事。」犬青跟着把饮料杯举起，「要加入吗？」

「那当然。」烧饼感受到内心一GU兴奋感涌现，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个明确的目标。三人碰杯，烧饼正式加入。

随後几天，犬青依照之前的方式，在梦中教导烧饼。

与二水不同，烧饼的专注力很强，很快就了解梦的机制，也符合建构者的特质。建构者能够架构出b形塑者，更加稳定且庞大的泡泡。虽然烧饼法进行复杂的改写，但扩展泡泡的范围，逐渐超越犬青。

在和二水的战斗教学中，烧饼由於平时就有在锻链T能，身T素质不会输给强化後的二水。二水同时也研发出各种不同的招式。

「为什麽你只能变出斧头？」烧饼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

「他不仅只能变斧头，连泡泡都不太能延伸。」犬青看过二水泡泡延伸的距离，最多就只有围绕在身T周围。

「对，就你们最厉害。」二水挥动手中的斧头，「反正我飞斧过去，你们泡泡张得再大也没用。」

在三人交互练习下，烧饼很快掌握到要领。

然而过没几天，烧饼却突然缺席日常的练习，没出现在梦境中。

「该不会出事了吧？」二水的语气有些担心，犬青立刻拿起手机，拨给烧饼。

烧饼没接，随後便传了讯息给犬青。，上头写着：「我没事，家里有些事要处理，我之後再跟你们联络。」

几天过去，烧饼依然没有出现。

原本二水想提议进到烧饼的梦里，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想在没有告知对方的情况下，随便进到朋友的梦里。但二水忍不住这样乾着急，决定放学後直接杀去烧饼家。

「这样不好吧，他都说自己会处理了。」犬青说。

「连个讯息都没发，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没。」

「一定跟他爸有关。」二水骑上脚踏车，「反正我一定要看到他，你要不要来？」

犬青没说话，默默的骑上脚踏车，跟在二水的後面。

来到烧饼家，二水注意到他的脚踏车不在，「他还没回来。」

「还是他找到工作了？」犬青记得烧饼上次有提到，想要去找兼职。

「找到工作，又不是什麽不能说的事。」二水在门外探头探脑。

犬青看着路口处，有人骑着脚踏车过来。饼骑着脚踏车，手把上还挂着塑胶袋。一看见他们，立刻停车。他的表情凝重，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下了坐垫，牵着脚踏车走向他们。烧饼缓缓走近，他们一眼就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绷带。

「你爸是不是打你？」二水注意到绷带，立即联想到家暴。

「这有点复杂。」

「到底发生什麽事？」

「二水！」犬青喊着他。

「g嘛，难道看朋友被打，什麽都不做。」

「你先听烧饼说。」

「C！」二水踹着墙壁泄愤。

「我不是故意躲你们，我只是在想，要怎麽跟你们说。」烧饼说起有天晚上，爸爸喝醉回家，原本相安事，但冰箱的酒没了，爸爸叫哥哥去买。平时哥哥都顺着爸爸的话，但那天两人却发生争执。

烧饼从房间来到楼梯，听到哥哥开始训斥爸爸，要爸爸有自觉是一家之主。爸爸听了火气变得更大，H0U出皮带，要攻击哥哥。他看到两人发生扭打，冲上前想拉开爸爸，却意外被推倒，额头撞到桌角。

哥哥看见烧饼额头冒出鲜血，顿时恢复理智，赶紧冲上前关心他。倒在一旁的爸爸，拿起哥哥掉在地上的钱包，H0U出几张钞票，走到外头去买酒。由於伤口不大，哥哥帮忙消毒後，贴上了绷带。

「我没恶意，但你爸就是垃圾。」二水听完火气更大。

「我爸一直都是那样，我b较担心我哥。」烧饼表示哥哥之前因为怕爸爸情绪会更加失控，从来不会主动跟爸爸发生冲突。这几天在烧饼的观察下，发现哥哥的气sE越来越差，回到家只是坐着发呆，一动也不动。既没有食慾，也时常恍神，像行屍走r0U一样。

「也许是JiNg神压力太过紧绷？」犬青猜测。

「原本我也这麽认为，所以我开始去找附近的打工。」昨天烧饼回家，看见哥哥在他房间里。烧饼问他发生什麽事，哥哥只是要烧饼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没事，「他这样我反而更害怕，於是我便进到他的梦境。」

「有发现什麽吗？」犬青问。

「里面有个人穿着全套的剑道服，包含护具，手持武士刀在追杀我哥。」

「追杀？」

「我哥在梦里一直躲着对方。我上前张开泡泡，原本想解决他，却反被他送出梦里。」听着烧饼的描述，犬青开始思考各种可能X。

「会不会是别的梦行者，假扮杀人魔？」二水提出看法。

「有可能，但也许只是潜意识的投S。」犬青知道潜意识的防卫机制有很多种，说不定是b清道夫更厉害的等级。

「那我们该怎麽办，进到梦里下暗示吗？」烧饼着急地问。

「我们应该先调查你哥的生活。」犬青心想如果是潜意识的投S，那麽一定是来自生活之中。要是能弄懂烧饼的哥哥，发生了什麽事，更有助於他们对潜意识下的暗示。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跟踪你哥。」二水说。

「大哥，明天要上学。」

「那就翘课啊，没问题吧？」看着二水如此坚持，犬青和烧饼也只能点头答应。

一大早，犬青和二水到烧饼家集合，刚好遇见他哥出门。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国中时学校有活动，他哥就会代替爸爸出席。他们会跟着烧饼叫他成哥，成哥跟烧饼长得很像，不过留着清爽的短发，皮肤也b较白。犬青注意到成哥脸上的黑眼圈，明显跟以前见到的样子有差，变得更加消瘦。

「我记得你们，是恺平的国中同学。」成哥说。

「成哥好。」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哥，你今天会加班吗？」烧饼从门口走出来。

「不会，我今天会早点回家，晚上我来煮饭。」成哥从皮包里掏出钞票给烧饼，「如果放学要跟朋友出去吃，记得跟我说一声，」烧饼嘴里说不要，但成哥没理会他，直接把钱塞进他x前的口袋，「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成哥再见。」他们挥着手，看着成哥骑着机车离开。

「我觉得你哥挺正常的。」二水说。

「看他这样，我反而很害怕。」

「先跟上去吧。」犬青说。

虽然成哥骑的是机车，但速度十分的慢。

为避免被发现，三人距离成哥十分的远，刚好在能看见车牌的距离。犬青有事先查过成哥工作的地址，万一跟丢，可以直接到工厂去找人。

成哥骑进市区，明显跟往工厂的路不同。过了一会儿，成哥把机车停在路边，走进一栋大楼里。三人把脚踏车停好，脱掉制服衬衫，里面穿着T恤。

「为什麽要换装？」二水打开书包，将衬衫塞进去。

「三个高中生上课时间游荡，你不觉得太高调了吗？」犬青说。

「也是，如果在梦中就没这麽麻烦。」

「烧饼，你在这把风，我跟二水上去。」

「有事我会传讯息给你们。」

「你自己小心一点。」分配好工作，犬青和二水进到大楼里。他们看着电梯旁挂着的招牌，每一层楼都有不同的公司，但这里明显跟之前工作的地方有出入。

「成哥换工作了吗？」二水问。

「不知道，你有看到什麽可疑的吗？」

「事务所、舞蹈教室……」二水听着犬青的指示，拿出手机，查着上头公司名字，「成哥梦里的杀人魔，长什麽样子？」

「穿着剑道服。」

「这里是剑道会。」二水指着八楼的公司。

两人走进电梯，前往八楼。一出电梯，就听见里头传出吆喝声。

他们顺着声音，进到走廊里，两旁还有其他空荡的工作室开着门。走廊的底部有两扇玻璃门，上面写着剑道会的名字。犬青看见成哥坐在椅子上，看着里面的人在练习。

「别开门。」犬青拉住二水，退回到走廊上。

「成哥不是在里面？」

「你看他有换上剑道服吗？」

「没有。」

「那就代表他没有要下场。如果他突然想到要离开，不就会看到我们。」

二水四处张望，突然灵光一闪，拉着犬青再度回到玻璃门前。他进到一旁没开灯的工作室，躲在纸箱後面。由於橱窗是透明的，刚好可以看见成哥，「这样够安全了吧。」

「算你聪明。」

两人在工作室里观察一阵子，发现成哥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好几次柜台人员跟他搭话，像是在邀请他，但都被婉拒。时间一久，虽然工作室的门是开着，但不流通的空气，让他们感觉到一GU燥热。

「你额头冒汗。」犬青看着二水不停流汗，担心他会缺水，「你在这边，我去楼下超商买水。」

「顺便买点吃的，我好饿。」

「有状况打给我。」犬青离开工作室，来到大楼外。看见烧饼蹲坐在一旁的路树下，他便开口问：「我要去超商，你要买什麽吗？」

「我不用。上面状况怎麽样？」

「二水在看。」犬青说完走过两条街口，看见超商的招牌。刚到门口，里头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雷酷。」犬青没认人，雷酷还穿着制服。

「犬青？」

「你怎麽会在这里？」犬青注意到雷酷的脸，虽然有化妆，但看起来十分神，身T也驼背，看起来没什麽力气。

「我身T不舒服，正准备回家。」雷酷注意到犬青没有穿制服，「你没去上课吗？」

「我也是有事情请假。你去看医生了吗？」

「回家睡一下就好。」

「多多休息。」两人突然一阵尴尬，犬青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那我先去买东西。」

「下次再聊。」雷酷语气有些力，在还没出口门前，她突然转身叫住犬青说：「你现在有空吗？」

「怎麽了？」犬青停下脚步，看着雷酷的神情有些慌张。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过听起来可能很诡异。」

「你说，我在听。」雷酷正准备开口时，犬青的手机响起，一看是二水，他赶紧接起电话，「听得到吗？成哥要下楼了！」犬青立刻挂上电话，拨给烧饼。电话在拨通时，犬青注意到雷酷已经走掉，想追上去，但电话里传来烧饼的声音。

「犬青，有听见吗？」

「你哥要下楼了，别让他看到。」烧饼挂断电话後，犬青跑出超商，没看见雷酷的踪影。只能先往大楼的方向跑去。途中，犬青正好看见成哥骑车经过，而烧饼跟在他的後头。犬青来到楼下，二水已经牵好脚踏车等着他。

「烧饼已经跟上去了。」

「我有看到。」犬青接过脚踏车。

「我们也要过去吗？」

「让烧饼跟，我们到他哥的工厂看看。」

两人来到市区外的工厂，正值午休，大部分的工人在厂内吃着便当。犬青看到有几个工人，来到外头的饮料店。

「大哥，不好意思，可以打扰一下吗？」二水走上前，试着搭话。工人转过身来，嘴里还叼着菸，「请问你们是在工厂上班吗？」

「对啊。」

「想跟你们问一个人。」二水打开手机，让工人看着成哥的照片，「他叫许恺成，我是他弟，昨晚他没回家，我担心他是不是留在工厂加班。」

工人看着照片，由於工厂里的年轻人不多，有人一眼就认出来，对二水说：「我知道他，我有跟他搭过班。」

「那他现在有在工厂吗？」

「弟弟，你哥之前跟组长大吵一架，说辞职不g，他没跟你说吗？」

「那时候两个人吵得很凶，组长不想付资遣费，一直刁难你哥。」一旁的工人说明事情的经过，「你哥是个老实人，每次都被组长凹，也不给加班费。」他们觉得成哥这麽年轻，早点离开也是好事。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二水回到犬青躲避太yAn的屋檐下，将刚刚获取的情报跟他说。

「所以成哥已经辞职了？」

「两个人还差点打起来。」

「是因为没工作，所以不敢跟家里说吗？」在犬青推论的时候，烧饼打电话过来。

「犬青，你们在哪？」

「我和二水在工厂，发现你哥辞职了。」烧饼听完沉默了数秒，才开口说出刚刚跟着成哥去便当店，他买完便当就直接回家，「我们过去找你。」犬青挂上电话，二水看着他皱起眉头。

「情况怎样？」

「不太乐观。」

不久後，三人重新在烧饼家附近的超商会合。

犬青认为，成哥很有可能受不了主管的压榨，两人爆发冲突，最後辞职，但又不敢跟家里说。於是每天到剑道会，营造自己还在上班的假象。跟爸爸的冲突，应该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忍不住出言反击。

「所以梦里的杀人魔是谁？如果是梦行者，他的动机是什麽？」二水问

「我哥平时很低调，也没惹到什麽人。」烧饼想不到成哥会和谁结怨，更别说家里很穷，应该不会有人盯上他们家。

「而且在工厂里，大家说成哥是个好相处，老实的人。」二水回想起工人说的话。

「会不是烧饼的爸爸？」犬青假设杀人魔是潜意识的一部分，那很有可能是爸爸长期的nV待，加上工作失业，让成哥觉得自己会被爸爸杀Si的忧虑，投S在梦境之中。

「那我们现在怎麽办？」烧饼焦虑地问着。

「只有一个办法。」二水边说边拍着烧饼的肩膀，犬青在一旁点头，「看来今晚，我们要进到你哥的梦里了。」

深夜，三人在表群中会合。烧饼带着他们寻找成哥的门。

「就是这里。」烧饼指着一道红sE的铁门，上面还贴着春联，「这是我们旧家的大门。」

「你准备好了吗？」犬青问着烧饼，而他眼神坚定地点着头。

「走吧。」烧饼把门打开，三人进入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