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青逐渐习惯在梦境的生活。身T不再像之前一样容易疲倦，即便晚上待在梦里，早上起床JiNg神依旧很好。他学会在表群里，如何定位梦境。运用泡泡，成功具像化一台探测机。他会在梦中找出日常生活所见的人，再把资讯带到表群，输入探测机里，就能显示出目标门的位置；如果目标不在梦境，则会出现没有讯号的提示。

在限大的办公室里，所有的门看似都随机出现，但犬青逐渐0索出一些规则。由於表群是集T潜意识，门出现的频率和种类，会依照犬青的潜意识所更动。例如千明的门，会在他想寻求帮助时出现，但他知道打开的後果。跟随着探测机，犬青发现过好几个同学的门，其中也包含着二水。

犬青没有把门打开，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同时也在思考，是不是到了可以跟二水坦白一切的时候。毕竟有好几次推托了二水的邀约，担心对方会误会。

一大早，犬青出了家门准备上学。坐着电梯到了一楼，发现二水在等着他。

「你等很久吗？」犬青解开大锁，牵起停在一旁的脚踏车。

「我刚到。」

「别装了，你以前也会这样，突然跑过来。」

「你最近感觉有些奇怪。」二水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真的没有。」

「那为什麽我最近找你，你都说有事。」

「就跟你说没有怎样。」犬青知道二水察觉到了，赶紧转移话题，「反正你不是还有其他团，怎麽最近这麽有空？」

「靠夭喔，我讲认真的。」

「不然今天放学，我们一起去租书店。」

「是你说的，那我叫烧饼一起去。」听到犬青的提议，二水的表情又回到平时轻松愉悦的样子，「给你的。」二水将手中的塑胶袋拿起来，晃了晃，里头装着早餐，「我原本还担心你是不是没钱。」

「多少钱？」

「我请你。」

「那我不客气了。」犬青接过塑胶袋，两人一同骑车上学。

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二水问林哲伟有没有再找犬青麻烦。

犬青表示最近对方都没理他。原本上T育课，林哲伟都会故意跟犬青组队，这次倒是安分的跟班上男生打球。犬青在一旁休息时，听见nV生们讲起林哲伟的事。

「林哲伟他爸要回台湾了？」

「怪不得他那麽开心。」

「他说周末会办派对，免费参加，你们要去吗？」

「当然，只要他一开心，他们家的名牌包都随便拿。」

犬青虽然对派对没兴趣，但知道接下来几天对方安分的原因，也暗中庆幸少了点麻烦。

放学後，犬青和二水来到租书店，只见烧饼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好久不见。」烧饼向他们打着招呼。犬青看着烧饼的寸头，是他在国中时的招牌发型。跟二水的外型不同，烧饼的皮肤黝黑，五官立T。他们都会运动，但跟二水白皙的皮肤正好形成强烈对b。

「你怎麽还是留寸头？」二水每次见到烧饼，都会叫他换发型，「你这样yAn刚味太重，交不到nV朋友。」

「是吗？我是想说好整理，剪头发也不用烦恼。」

「你别听二水乱说，小心跟他一样变渣男。」

「说我，你那个鸟巢头什麽时候要去剪？」二水试图伸手搓r0着犬青的头发。

「靠夭，不要乱0啦。」

看着两人打闹，烧饼在一旁笑着。

「0一下会Si喔。」

「Ai0又Ai嫌。」

「对了，雷酷怎麽没来？」烧饼好奇地问，以为雷酷只是晚到。

「那家伙把我们忘了。」二水语气突然变得尖酸起来，「反正她现在和新朋友过得这麽开心，怎麽会跟我这群宅男混。」

「没这麽严重吧，应该是H0U不出时间。」烧饼在一旁缓颊。

「每次打招呼Ai理不理，约她连个回应都不给。」

「你之前不是也很忙。」犬青突然说起二水，在高二有段时间，也像雷酷一样，和班上同学混在一起，「没必要这样说吧。」

「我实话实说，难道不是吗？」

「那也没必要讲得这麽难听。」

「好啦，雷酷应该有她的原因，你们别吵了。」烧饼赶紧推着二水进到租书店，「先进去再说。」

三人各自挑选漫画後，来到平常的位置坐下。老板一经过，犬青便立刻起身迎上前。二水在一旁默默观察，从一进门大家在柜台跟老板说话时，犬青明显就是有话想跟老板单独聊。

犬青丝毫不晓得身後的二水正紧盯着自己，逮住老板便急着说：「你出的问题，我已经解完了。」

「这麽快。」老板边整理书籍，边问犬青：「所以你是怎麽在梦中制造泡泡的？」

「梦本身就是泡泡，改变梦境只要不被潜意识发现，梦就不会被折叠。」

「那你去过群了吗？」

「还没，但我已经知道方法了。」犬青下意识地撒了谎，他有预感如果说出遇见千明的事，可能会变得很麻烦，「让梦持续进行，便可以进到表群。」

「我就说你很有天分。」老板拍着犬青的肩膀，「之後你有空就来店里，幸哥会教你更多东西。」犬青点头回到座位上，没注意到二水正猜想着他嘴角藏不住笑意的原因。

时间来到傍晚，烧饼手机的闹钟响起，於是三人便一同离开了租书店。

「下次再一起出来。」二水拍着烧饼的背。

「路上小心。」犬青看着烧饼先骑着脚踏车离去。

「等一下。」二水在犬青骑走前，拦住了他，「我有事要问你。」

「怎麽了？」

「你什麽时候跟老板这麽好？」

「什麽意思？」

「你今天来只是想找老板吧。」二水说出自己观察到的，从一进租书店，犬青就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我们都没跟你说到几句话。」

「我是有事要跟他说。」

「有事g嘛不跟我们说，找我们出来只是应付吗？」

「你g嘛火气这麽大？」

「你在忙的时候。」二水故意加重语气，「烧饼说了他们家的事。」

烧饼的爸爸以前当过地方的民意代表，在邻里间很有声望。直到沾染赌博的习惯，经济开始出现问题。由於财务压力，他的爸爸开始酗酒，时不时还会动手打人。

在烧饼升国中後，妈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而离家出走，只剩他和哥哥。爸爸便把气全都出在烧饼的哥哥身上。他哥哥高中毕业後，为了家计没有继续升学，而是出来工作。

「我知道他家的事。」犬青知道烧饼家的过去，「他们家经济稳定後，他爸不就没再打过人了吗？」

「他哥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个黑心企业。」二水讲出刚刚和烧饼聊天的内容，「时常加班，又不给加班费。」长久下来，烧饼看着自己的哥哥身心俱疲。而爸爸嫌哥哥赚得少，最近烧饼回家时，便会听见爸爸拿皮带鞭打哥哥的声音。

「之前不是有叫他报警吗？」

「警察根本没用，他爸只要装一下，安份一点，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二水说到之前烧饼妈妈离家出走，他爸还跟附近邻居说是妻子外遇，「更何况烧饼的哥哥不反抗，就怕烧饼变成目标，你要烧饼报警，不就是害了他哥。」犬青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哥哥也是为了烧饼才留在这个家。「反正你也不在乎，说了也没用。」二水冷冷地说。

「谁说我不在乎。」

「不然你跟老板的事，b得上烧饼吗？」面对二水的提问，犬青没找藉口反驳，「还说我都约不到人，你自己也没多好。」二水持续使用激将法，希望犬青能说出隐瞒他的秘密，「到底什麽事不能跟朋友说。」

犬青听到朋友两个字，瞬间一GU火涌上心头，压抑住怒气地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

「好啊，我听看看是多重要的事。」

「晚一点你就会知道。」犬青骑上脚踏车，留下一头雾水的二水。

「什麽意思？你别走啊。」二水在後头大喊着，「你把话说清楚啊！」

犬青停下，故作神秘地转头看着二水，「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医院。二水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墙壁上的叫号机显示着病患的号码。空气中弥漫着一GU消毒水的味道。天花板灯泡的白光，让室内带着冷sE调。让他能感受到某种冰冷，尖锐地切割着眼前的人，使得大家步行缓慢，毫生气。

他对这个景象再熟悉不过。

从小他就是医院的常客，由於身T不好，妈妈常带着他到医院回诊。坐在椅子上的他，会观察来往的叔叔阿姨们，他却很少遇到跟他同年纪的小孩。妈妈会对他说：「你在这边坐好，等等会有人带你去检查，知道吗？」他已经习惯了医院的流程，妈妈偶尔会在挂完号後，将二水放在等待区，等检查完再来找他。

现在的二水坐在椅子上，跟小时候有一模一样的感受。盯着手里的号码牌，叫号机的数字却始终没有改变。

「不好意思。」二水起身向一旁的人搭话，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不好意思，请问什麽时候轮到我？」他问着柜台里的人。

「号码到了就会叫你。」

「可是叫号机一直没动。」

「你叫什麽名字？」

「凃柏延。」

「没有这个人。」

「会不会Ga0了？」二水贴着玻璃窗，想看电脑萤幕上的资讯。

叮——叫号机发出声音。

「轮到你了。」柜台里的人，指向一旁问诊室的门，门扉缓缓打开。

「柏延好bAng！」在大厅的人们排成了两行，热烈地欢迎二水。

「不要怕看医生。」

「你好勇敢。」

二水走往问诊室，虽然疑惑，但又有些开心地接受众人的喝采。医生站在门口，拿了bAngbAng糖给他。「你是乖小孩吗？」

「我是。」二水接过bAngbAng糖，眼角余光看见问诊室旁，挂一着一面全身镜。镜中的自己，是国中时肥胖的模样。

「那你为什麽还这麽胖？」医生将二水手中的bAngbAng糖捏碎，「你是坏小孩。」

「我不是。」二水惊恐地看着镜子，「我不想当坏小孩。」

「二水！」正当二水吓得不敢动弹时，听见身後有人在叫他。

他转身，看见犬青在队伍的最末端朝他挥手，他疑惑地说：「犬青？」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我在医院。」二水看着自己身上衣服变成手术服，「因为我不乖，所以要去开刀。」

「你不用开刀，因为那不是真的。」

「你说什麽？」

犬青用力拍手，一颗泡泡朝二水展开。一瞬间，诊间里欢呼的人群动作定格，「看看你手中的东西。」二水看着原本被捏碎的bAngbAng糖，重新长成一颗篮球。犬青伸手，篮球被x1到他的手中，「如果你记得我说的，明天早上带早餐来我家楼下。」

「什麽意思？」

「重复我刚刚说的。」犬青一个弹指，欢呼的人群消失，原本的诊间变成T育馆。二水身上的手术服变成球衣，而犬青身上多了件米白sE的毛衣，「明天早上带早餐去我家楼下。」

「明天早上带早餐去你家楼下。」T育馆出现群众，开始为二水欢呼，「犬青，现在到底发生什麽事？」

「现在放弃的话。」犬青把球传给二水。

「b赛就结束了。」二水拿住球，嘴里接着漫画的台词。

「明天见。」犬青挥着手，二水手中的篮球发出滴答声。时间倒数结束，一阵强烈的白光从篮球里发出。

「g！」二水从床上惊醒。他两眼呆滞，伸手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凌晨四点，他回想发生什麽是，脑袋浮现出犬青在梦里说过的话。

隔天一早，二水骑着脚踏车到犬青家，犬青已经在外头等着他。把车停好，二水走到犬青的面前，把刚买的早餐拿给他。两人对看数秒，没有人先开口。他们坐到一旁的矮墙上。犬青将塑胶袋打开，和二水分食着早餐。

「昨天你真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满脸疑惑的二水忍不住先提问。

「是真的。」犬青拿出饮料，将x1管的包装撕开，「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

「所以你最近在学怎麽进到别人梦里？」

「我跟你说过我很忙。」

「这太诡异了。」二水一时还法接受，尤其昨晚看到犬青的出现，「真的不是什麽幻觉吗？」

「你自己也经历过，我可没有骗人。」

「那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二水说出自己的顾虑，「进到别人的梦里，看别人在g嘛。」

「我以为你会觉得很有趣。」

「是蛮有趣的。」二水尝试形容那GU微妙的感觉，「有点像是换衣服被人看到？」

「进到梦里就是种窥探。」犬青吃着蛋饼，用很轻松的语气说：「不就是因为可以偷看到才有趣吗？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麽的梦。」

「是没。」二水假想如果自己能进到别人的梦境，的确会让他对於这种未知有兴奋感，「所以你是跟老板学的吗？」

「大多是我自己0索的？」犬青将饮料Ha上x1管，喝了一口，突然用着认真的语气提醒二水，「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讲。」

「为什麽？」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犬青看二水点头同意，将手中的饮料拿给二水，「你想学吗？」

「不是不能跟任何人讲？」

「跟你说，不就是为了找你一起。」犬青晃动手中的饮料，「更何况这个很讲天分，说不定你还学不会。」

「你都会了，我怎麽可能不会。」二水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什麽时候开始？」

犬青跳下矮墙，拍了拍PGU上的灰尘，一脸得意地说：「现在就可以。」

连续几天，不论是晚上，或是在学校午休，犬青都会跑进二水的梦里。一边讲解梦的本质、泡泡跟如何进到表群，一边带着他实际C作。同时也帮自己复习基本规则。他要二水牢记梦就是潜意识的投S，本身就是泡泡。而群是由大家的泡泡所组成，C控泡泡，才能穿梭在其他人的梦境之中。

二水在犬青的教导下，很快便学会制造泡泡，还能跟着犬青一同去到表群，进入彼此的梦境。放学後，两人会一起到租书店。二水在座位上打瞌睡，反覆练习利用泡泡C控的能力。犬青则会跟幸哥碰面，进行新的训练。

「你已经拥有了C纵梦境的能力。」幸哥在黑板上书写，「现在要将能力运用在战斗上。」

「战斗？」犬青有点兴奋地说：「是跟其他人吗？」

「以你现在的状况，遇到其他梦行者应该只有被玩弄的份。」幸哥拍着黑板，上头写着「防卫机制」。他举例梦的折叠，就是防卫机制的一种。

潜意识为了不被意识到，除了强制中止梦境以外，还有其他机制在同时运作。最基本的防卫机制，就是会利用梦境里的投S人物进行修复。

「如果让造梦者意识到这是梦，就会醒来。那要是梦境被改变，但造梦者没有看见呢？」幸哥问着犬青。

「应该不会被发现。」犬青回想起他跟二水练习时，都是在泡泡里进行修改，也没触发任何幸哥说的防卫机制。

「不会被造梦者发现，但潜意识会知道。」幸哥在白sE的空间里，制造出一颗透明的球T，手里还拿着一根针，「意识就像这根刺，造梦者一旦意识到，梦就会不见。」他用针将泡泡刺破後，又重新长出新的泡泡，里头还多了一只狗的玩偶，「如果我们改变梦境，却没有被看见。」幸哥把玩偶从狗变成猫，再变成恐龙，「就会让改变看似正常，潜意识便会判断是合理的变化。」一个弹指，玩偶变成真的恐龙，挤破了泡泡，「过於不合乎常理，便会被判断成不合理，将梦折叠。」

「所以我们才需要在泡泡里改变？」

「但要一直使用大范围的泡泡，对脑袋的负担很大。所以大多时候，我们选择进行合理的变化。」犬青看着幸哥，让泡泡回复原状，玩偶在里头持续变化着样子，「当然改变越多，潜意识就越可能会注意到。」

「那防卫机制是怎样进行修复？」

幸哥0着白sE墙壁，将颜sE透明度降低，让外面的景sE变得清晰可见。他们在马路的正中央，四周的路人和车辆都没注意到他们。他对犬青说：「如果你进到别人的梦里，潜意识发现有入侵者，为了保持梦的稳定X，就会启动防卫机制来修复。」幸哥拍着手，立方T消失，「修复，也叫做排除，我们称呼他们为清道夫。」

人群里，冲出几名拿着武器的路人，朝犬青攻击。犬青立刻展开泡泡，变出锁链綑绑住他们。

「反应很快。」幸哥在一旁拍手，「但改变越多，受到的注意也会越多。」

周围的路人都停下脚步，全部朝向犬青冲刺。犬青从椅子上惊醒，看着幸哥坐在他对面，缓缓睁开眼。

「突然冲过来一群人要怎麽打？」犬青抓着头奈地说。

「你在面对清道夫时，最好是能用最快速，而且不受人注意的方法。」

「我以为在泡泡里面，潜意识就不会注意到。」

「所以梦行者通常是以团T作战，以便应付各种状况。」幸哥一说完，犬青在一旁陷入思考，幸哥见状便问说：「你已经在想可以找谁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团T作战的方式。」犬青赶紧否认。

「先别想这麽多，先提升自己的能力。」

两人从後头的小房间出来，幸哥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二水，不免好奇地问犬青说：「你这样把朋友晾在一旁，他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啦，他来这边睡觉的。」犬青把二水摇醒，两人来到租书店外面。

「今天学会什麽？」二水伸着懒腰，外头天sE变黑，路灯亮起。

「教你怎麽跟潜意识战斗。」

「听起来很刺激。」

「晚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牵着脚踏车离开租书店。

租书店的二楼，有人正从窗户内盯着他们。

「小梓，你怎麽来了？」幸哥看着窗户旁的人，是一名穿着帽T的nV子，眼睛画着黑sE眼影。

「刚刚的小鬼，就是老师新的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