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第二道铁轨缓慢行来货车车厢,应急灾情处置大队来了。
随着他们的到来,这场突发的灾难,也渐渐画上了句号。
少年身边的人多了,大多是乘务人员与当了天使的他们;少年身边的人少了,因为论是他或是他若没受伤也大概是精疲力竭,需要治疗或是休息,而像是乘务人员总还得写个事故报告,或是与相关人员说说此次事情经过。
“他呢?”少年送别一个个人,忽然想到与他一同指挥第九节乘客车厢的青年。
第九节车厢,是整趟火车中最为危险的车厢,若是后方来车那么一定是它最先遭殃;从第九节车厢翻越轨道走到隧洞尽头的路也是最长的,可论是他或是他,都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最危险的地方。
“也许与我一样,体力耗尽了吧!”他依旧躺着,是因为体力依旧没能恢复么?总之,在一段时间内他可能只能躺着了,最多稍稍坐起。
他的身边,依然有三个女子与护士小姐姐,伤口早早地包扎完毕,但论是她们或是她都没有离开,似乎,是想在舍己为人的少年身边多待一会儿。
某时,他的余光忽然给了他奇特的感受。
“他人呢?”他偏着头,并没有看到青年的人影,只是清风中,似乎传来了他的气息。
生命的气息?好似在动荡,好似在闪烁。
三个女子侧过脑袋朝着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看了看,看见了一辆远去的救护车:它很远了,似乎离着此地已经有数千米,似乎也不仅仅是数千米,只是曾经某时被她们看见,如今呈现在女子视野中的,只是过去的幻象。
她们,沉默了;护士小姐姐,也沉默了。
良久,借给少年充电宝的女子打破了沉默,有些沉重地说道,“几分钟前,他与他救的小孩子一同上了救护车···他受了不轻的伤。听说是在一节火车车头呼啸而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小孩子被吓着停在了铁轨中,跑了过去。他把小孩子往着走廊一推,整个人也扑了过去···只是他始终是慢了点,被撞飞了,幸运的是他反应很快与火车只是插肩,但论是后背或是手臂都是鲜血淋漓···小孩子只出了些血,陪着他,一起去医院进行下一步治疗。”
他很幸运,从鬼门关,往返了数次。
他看向远处,似乎看见了躺在病房中的他。
事故,渐渐地结束了。
他依然躺着。
“难道,我就是他么?”某时,他喃喃自语,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天空的时候,却发现伸不出手;他看着三位女子与护士小姐姐依旧坐在他的身边,像是默默地守护着他。
她们的脸上,有了斑斑泪痕。
“原来,他就是我啊!”
他,睁开了双眸,看着了不一样的天空。
···
画面一转。
少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心电图时有时,象征着他的生机火焰时明时灭,却依旧有一小抹火焰,象征着他的本源生生不息。
身旁有三个女子,还有一个一直观察着少年身体状态的护士小姐姐。
今天清晨,他一如既往地走到了熟悉的公交车站,坐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车。
公交车行至隧道之中时候,整个地界忽然发生了震动:隧洞外侧的山体发生了滑坡,数的落石击打在隧洞的顶部。
轰轰轰!
隧洞顶部,出现了破碎,碎石从天而降将公交车的顶部打得下陷,地面中的碎石让前进的公交车四倾八斜,终于是在离着隧道出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发生了侧翻。
轮胎,破了两个;窗户,破碎了大概五分之二;司机面对突发情况的操作已经算得上良好,可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从天而降的突袭;前后的私家车大多遭殃,一半以上的驾驶员与乘客从轿车爬了出来···血腥味,渐渐飘散;汽油味,弥漫在隧洞的各处。
他,受了伤,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便是寻了锤子,指挥众人尽量移到安全之处也注意玻璃渣子之后,将车窗尽数砸破;他翻了出去,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汽油味,看了看隧洞中部数量不少的落石与尾部零星的落石,心中有了决定。
他站在车窗附近的车架上,伸出手,将一个个乘客救了出来;出来的乘客也有与他一般救援众人的,故而,花了不到十分钟,他们便是把所有人救了出来。
往哪走?
自然是逃向隧道出口,出口附近天地开阔,一定不会比可能坍塌的隧道更加危险。
他带着许多人前前后后地走向出口,临近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几声哀嚎与求救:这道声音在碎石纷飞的隧道中细若蚊蝇,可他却是听见了。
他告诉‘同伴’带着众人先行离开,返回了隧道中部,一路上,他避开了许许多多的碎石···他回到隧道中部,发现有一对母子困在了红色的轿车之中···他找来石头把车窗砸破了,救出了母子俩。
他带着她们走向出口,却是在路过公交车十几米的地方,遭遇了从天而降的落石:落石许多不仅仅只有一个,他将母子俩推开,后背与手臂却是被落石击中。
他受了重伤;母子俩也受了轻伤;他强撑着带着母子俩走向出口,此时本应走出去的乘客中有熟人折返回来,扶着他们走向了希望的曙光。
不多时,隧道中一半以上的车辆被砸成了铁块,即便是公交车位于隧道尾部,也遭受了数块大小不等的落石袭击···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将受伤的众人与他,带回了医院救治。
他,陷入昏迷之前,给好友发了消息,给家人报了平安;乘客中被他救出的三个女子坐上了他所在的救护车,随着他一同到了医院,焦虑不安地等在手术室外,静静地等候重症监护室的他醒来。
心电图,一闪一闪。
“放心,他还活着,只是清醒需要一点时间。”
听见医生的话语,她们也放心了,不过看着变幻的心电图,她们的心中依然焦虑;一个护士小姐姐在听说了他的事迹之后,主动过来照顾着他,若有意外发生,她能第一时间呼叫医生···
少年床边,还有一个破碎了小半屏幕却依旧发着光的手机,残缺屏幕中手机的电量,从早晨的百分之九十降到了百分之八十···
某时,少年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抬起右手,伸出了食指,指向了天花板。
“原来,不是天空啊。”
他又看向三个女子与护士小姐姐,过往从未相逢,却是感觉到了熟悉,不仅仅是因为昏迷时候所作的梦。
他看着她们,她们也看着他,神色上满是欣喜;他笑笑动了动身子,却是扯动了肩膀的伤口让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他喃喃自语,又轻声说道。
“这是哪家黑医院啊!明明我背上有伤,还让我平躺着睡觉!”
···
——
“写完了。”长弓隽铭放下纸笔,看着名为《守护的初稿,其人暗道灵感虽是由微电影《守护产生,但写着写着,又像是将自己代入了其中。
经历了一段生死的奇妙。
结局虽是圆满,但为了收获必须得有付出,能不把主角写死,也是因为他逐渐将自己代入了其中。
换做狗大爷、刘大川、奥棒、洪格等人当男主角的话,一定得壮烈牺牲了!
“《名利与《攀登皆是不,若有灵感,是否再要改编一二?接下来···等等,我先看看时间。”写完,他平复了文思漫目的地想着,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九点十分,离着放学也近了。
他感慨一声,放弃了继续写的想法,将纸笔收入书桌,收拾着东西,准备等着放学坚持日复一日的奔跑了。可还没等他将初稿彻底放入书桌,一只探云手便伸了过来。
他看了看,原来是龙龟悄咪咪地拿了初稿,还朝着周围招了招手,身旁的几个少年聚了过来,让少年爬出自己的座位,他们,要欣赏少年的《守护。
他笑笑,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静静等着放学了。
时间悠悠,接近九点半了,少年一如既往奔跑如风;平凡的街道中,则是飘出了少年们的话语。
“剑慕斯写的《守护若是拍成微电影,那不绝对的第一?论剧情,就连十一班的《父亲也法媲美吧!”
“这是当然,只不过我不得不说,论硬件,就算有杜少苟与星爷相助我们也绝对比不过的。”
“谁和举一班之力的比硬件啊!”
“哈哈,也是!”
“就算用我们手机拍,别的不说,前五应该没问题吧!”
“那肯定啊!”
“比起那几个渣渣拍的猴子生活不要好太多!”
“剑慕斯不愧是编剧奇才,而在下不才,导演的功夫在学生中首屈一指,只可惜,没有发挥的空间。”
“就你也配?”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吹牛,谁不会?我还是最佳演员呢!”
“咳咳,夸完剑慕斯之后,要不我们来提些建议?”
“别转移话题了,剑慕斯现在在操场跑步呢!”
“先存着,录音,会不会录音,不录音也可记下来。”
“好,那我先说一个,手机的电量!众所周知,屏幕一直亮着,手机的电量应该不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我觉得前后两处手机的电量得做些更改,才能让开头的手机屏幕画面成为伏笔。”
“前半段不是出现了充电宝么?兴许是充了电的?”
“诶,你说的有道理啊!”
“那么百分之八十是怎么回事?”
“时间短,或是象征生机?管他的,剑慕斯这么写一定有他的意义。”
“兴许他只是随便选的数字哦!”
“···”
“我来说一个——为什么看护主角的是三个漂亮小姐姐与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姐?”
“剑慕斯是作者,你还需要问?”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只有四个美女已经是够好了吧!”
“对!”
“但他没交代被主角救的母子俩,居然没去看望他。”
“轻伤!在病房!反正有伤就可以被一笔带过了。”
“好吧,剑慕斯纯纯的好色,能一笔带过自然是一笔带过了。”
“话说,圆满的结局是不是少了些韵味?”
“是有点。”
“还是得付出些代价,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兄弟们,听我先说——主角虽没有名字,但我记得隐约间似乎有个‘长弓某人’?如此的话,主角的名字不是长弓隽铭,也与他有关了。”
“我记得。”
“没。”
“那就没问题了,长弓隽铭当主角,怎么能挂的?”
“如果让龟兄成为主角?”
“那一定得壮烈牺牲了。”
“猪头军师,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少说点!牺牲你个锤子,龟某人要是主角,能够限复活。”
“要是换做我们呢?”
“一起说?”
“好!”
“那铁定是十死生了。”
···
是夜,少年躺在了床上。
想着今日所看的微电影,沉沉地,沉入了梦乡。
父亲的故事渐渐消散,守护的故事延展了些,攀登的风景逐渐飘散···他想着想着,又觉得天地有了几分变幻。
不仅仅是因为夜晚喝了些酒,更是因为思想的绵延,像是,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步一登天,天上星可多。
手可摘星辰,恐惊天上人。
不敢高声语,悄问身边人。
‘所以,希望你长命百岁,我可不希望摘星楼只剩我一人,观星赏月。’
某时,梦中的他喃喃数句。
“喝酒入梦,斗转星移。”
“一步一登天,天高十四层。”
“天高,十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