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这江南名妓南烟雨的名头已经传到盛京了。”
她自嘲的话语说出来,元乐君用折扇轻拍一下她的围帽。
“元某不曾涉足风月场。”
他对那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
一鸣在外驾车,听着两人谈话,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也跟着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别说进风月场,连踏出家门都得听从安排,这次还是几人寻了个理由才溜出门,用了好多方法才到这江南来,不知道家里面这会儿得急成什么样子。
反正此刻他能想象得到,他家二哥此时一定在家暴跳如雷,他家老爹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他打死了,想想一鸣只觉得后怕。
烟雨不曾答他那些话语,她在心里默念,看在五年前的份上就帮他一次,这一次以后就分道扬镳,再也不见了。
“这个茉莉今年二十六岁了,是醉红楼的头牌。”
“因何沦为贱籍女子。”
为何?烟雨想了想,这个元乐君可能已经将她查得清清楚楚,这些女子的底细若是说谁人最清楚,那就非她莫属,她盯着他,半晌不说话。
元乐君提醒道:“南姑娘,不知?”
怎会不知?烟雨看着第一页纸上女子的模样,笑靥如花,二十六岁才脱籍,仅仅一月,也算是已清白之身去见家人了。
“瑾帝十五年被送到这里,是舞阳侯镇国大将军案的牵连者,据她说,她是叶氏一门的旁系女子。”
“陪瑾帝打下天下的镇远侯叶氏,十年前民间流传着一句话,若不是叶氏相让,那这皇位便是他叶家的。”元氏君看向窗外,烟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言语中多是惋惜:“可惜了,叶氏满门忠烈……”
“公子慎言。”
十年前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叶氏一族一律处死,后得满朝文武求情,又逢先皇后元氏故去,瑾帝大赦天下,才得叶氏一门旁系男子流放边疆,女子一律沦为贱籍。
“姑娘难道还去官府检举我不成。”不知怎么元乐君竟然想同她说说话:“小时候我常常去叶府玩耍,叶家的大小姐只比我小两岁,长得像个瓷娃娃似的,常常追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哥,出事那年她才十岁。”
“现在呢?她怎么样了?你找到她了吗?”
“她死了。”风吹进来带着满身的凉意:“叶家一家子的女眷沦为军妓,还没到边疆,她就死了。”他带着暗卫追到半路,只找到她的尸体,手里还死死捏着他送的那枚南珠,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留下的,叶氏一门的女眷全部死了,脸都烂了。
“那样的结局于那位叶小姐而言,也算是好事一件。”烟雨道:“那样饱受屈辱的生活没有人愿意活着。”
“那南姑娘呢,受了很多苦吧。”
“没有啊!我琴艺天赋很高的,最开始是给各司府宴会弹琴,后来只有高级宴会才有资格请我去的。”烟雨说得很轻松:“捧我的人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