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表情,她几乎立即就想要见到太女,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听到任雅书在太女营帐内探望的消息时,她隐藏雀跃的心就惊了半截。
还能会情郎,看样子伤得不重啊。
不过,也说不定呢?或许太女伤得不轻,只是为了体现她的大女子气概,才和任雅书见面的。
任雅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女正夫了,太女受伤也见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抱着侥幸心理,殷灿还是来探望了太女。
她在外间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宫婢们引进去。
她那颗半凉的心,在等待中又慢慢热了起来。
如果不是伤得不轻,为什么要这么久准备时间?皇太女,她的皇姐,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然后,她现在坐在了太女面前,看着她吃吃喝喝,精神极好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让她久等?
殷夜熹享受着东宫宫婢们轻柔的拭干湿发的动作,端坐在那,气质超群:“孤方才在沐浴,倒让妹妹久等了。”
殷灿:好气啊!但是还要保持风度。
她勉强一笑:“当然是姐姐的身体为重。”
江贵爵觉得女儿神神秘秘,有事瞒着他。
在女儿尚小的时候,无论他们父女俩愿或不愿,都要在各个方面被拉来给太女垫脚。
一开始,江贵爵也气恼过。
殷烨已经贵为太女,是大瀚江山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将他的女儿灿拉出来踩?
若殷灿样样比不过,也就罢了,偏偏殷灿的水平和太女不相上下。
他的女儿灿,样样都不比太女差,凭什么太女是太女,她就只是一个皇女?皇帝为了不给江家人希望,至今连个王位都没封过。
随着年纪渐长,江贵爵也看清了帝王的薄情,至少明面上不再拿此事与她生气——生气也无用,不若拿着这点,向他那无情的妻主讨要些实惠的好处。
“妳去哪儿了?”
“去看太女。”
江贵爵侧首:“太女伤情如何?”
殷灿满脸失望:“只是崴了脚,精神极好,大半夜了,还能吃下一碟枣泥酥。”
江贵爵神情一动:“嗯。妳今日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殷灿心中有事,乐得亲爹放过她,不盘问。
江贵爵曲指轻击几案,拧眉思索。
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儿不对呢?
打发走了皇女灿,殷夜熹未被拭干的头发被无情地放了下来,披了满背。她无奈放下描金粉彩的茶杯,转眼桌上的东西就被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殷夜熹也不以为意,撑着几案起身,准备回去。
茉心嫌恶地说:“不许走!还不快把殿下的衣服脱下来!”
因事出匆忙,茉心没来得及开箱取太女未穿过的新衣与她,而让她披了太女今晚穿的衣服。
太女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她人碰过,就算是她不要的也不行。眼下殷夜熹穿了太女穿过的衣服,等明天早上太女醒来,还不得怄死。
她实在不想碰这低贱的替身,只斥她一句,让她自己换下华服,就吩咐小宫婢们将刚才殷夜熹碰过的茶具、碗碟、点心统统扔掉。
殷夜熹刚脱下外袍,转眼就被茉心夺去,丢给一旁的小宫婢:“拿去烧了。”
说完,轻蔑地看着殷夜熹。
但殷夜熹并未露出羞愤与委屈,甚至于,连故作平静的勉强都没有。她的脸上,是茉心没想到的表情。
殷夜熹似乎对茉心的轻视并不在意,双眼盯着被宫婢们撤下去要扔掉的点心碟子,试探着说:“那些点心丢了可惜,不若赏了我呗?”
茉心气得脸涨得通红。
殷夜熹此时只着中衣,妆容未除,灯火下看去,和太女殿下毫无二致。
“妳,妳怎么能顶着殿下的脸,说这样厚脸皮的话!殿下的威仪何在?”
太女殿下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天,这卑贱替身怎么敢!
殷夜熹闻言,立即直起腰杆:“把点心拿过来。”
茉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殷夜熹一脸无辜:“不是让我有威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