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昭命怀芳与成安两人安抚好幼帝,自己则施施然往外面走去。
宫外正有三百名锦衣卫将这里保护了起来,这些人是不听岳昭的调配的。
为首之人正是黄伏年,因当日衡州九大家获罪,朱聿键怜惜黄伏年之才能,称他这个姓氏不好,便赏了“荀”姓。
颍川荀氏历来是大家之族,在汉末魏晋更是海内大家,才学传世,如今的真正的颍川荀氏的血脉已经很少了,但他们代表的是绝对的清流世家。
这是抬高了黄伏年的身价,立时从裹了金粉的石头变成了一块货真价实的黄金。
荀伏年看到岳昭出来,轻轻颔首冲他打了一个照面,态度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自先帝朱聿键驾崩以后,幼帝羸弱,宫中锦衣卫悉数听他调动,而荀伏年又念先帝的提携之恩,欲报之欲幼帝。
是以任何威胁到幼帝之事,他便是豁出了命,也要去趟一趟。
听闻朝中有人逼宫,他也算是不请自来。
与岳昭,也算是暂时性的站在了一个利益点上,维持了表面和平。
岳昭也冲他颔首,两人擦肩而过。
有荀伏年在,还有三百锦衣卫悍将,岳昭也比较放心的去了宫门口。
那里群情激奋,身着云鸟仙鹤,草木锦绣之官袍的文武官员,个个通红着脸,整齐的堵在了宫门口,个个都像是讨债来的债主。
言官更是拼命不怕死,冲在了最前面,每个人都想出人头地,就期望着这一死,能够重如泰山,流传千古。
尤其是以杨廷麟与王贤之为首的两对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岳昭快步走过去时,正见他们个个褪去了官服官帽,一脸大义凛然,冲在了刀刃之前,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了似的。
杨廷麟与王贤之,两人当日在衡州,因为岳昭渎职降罪与否之事,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恨不得说尽对方的坏话。
杨廷麟一反常态极力为岳昭辩护,王贤之照常发挥一力斥责岳昭。
没想到不过多少日子,这两人便信誓旦旦的躲到了一条壕沟里,穿上了一条裤子。
恐怕是朱聿键见了,都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宽阔的宫门口,群臣绵延了好几里,可见是人数众多,不过带头闹得最凶的当属王贤之等人。
更有一些人,躲在这些头目背后,偶尔叫嚣一两句,牙尖嘴利。
“都干什么呢。”
岳昭慢步走上来,野兽般的目光风轻云淡的环视过众人,更是在最前面的几人身上停留了数秒,待满意的看到对方的一僵后,才勾了勾唇边,幽幽的说:“诸位大人,今日没有早朝,你们在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