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楚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眉目,这才是令他觉得可怕的地方。
如果说,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能够同时调动这么多地方的驻军,但是自己却一无所知,这样的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未免也过于可怕了。
丁魁楚神色渐渐变为凝重,旋即就起身离府,准备进宫。
时隔几年,皇帝的行宫已经初成规模,宫中上下都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法度森严,任何人进宫都得禀明缘由,等待召见。
锦衣卫个个持刀,功夫了得,在宫中上下巡视,莫敢有人不从。是真正实现了天家气象威严的关键要素。
论宫中上下,已经全然以皇帝为尊,三百名锦衣卫日夜监管,若有作奸犯科者,立时三刻便能就地处决。
再说宫外,衡州内董老七毛易等人坐镇,只要皇帝调令,便能立刻听从指挥,谁还敢硬碰硬?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这些湘军天天操练,个个如同恶狼一般,并未因旷日持久的远离战场而松懈,恰恰相反,这些人变得比一般士兵更加渴望血肉。
他们唯恐捣乱的人不来,来了就是饱餐一顿。
一如当年豪强逼宫,再无可能发生。
当然了,也不可能再发生,因为九门豪绅如今最大的靠山,正是宫中的那位!
大家都在一条绳上蹦跶,谁能和谁为敌?
这些人争相往宫里送宝贝才对。
丁魁楚在宫门前等了有一会,新粉刷的大红漆看得他眼晕,金色的牌匾又明晃晃的挂着,烈日灼灼,更营造了几分热意。
“大人,请。”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有人前来通传。
丁魁楚阔步进去。
“方才检阅恒儿背诵,耽搁了些许时候,中翘等得急了吧,快坐下歇歇。”朱聿键笑意浓重,又吩咐太监道:“去搬两块冰来,凿碎了放在丁大人跟前,去去燥热。”
恒儿是皇帝膝下仅有的孩子,今年四岁,名叫朱明恒,名义上是皇三子,但前两个皇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世了,所以剩下他这一个儿子,所以更显珍贵。
皇帝疼爱皇三子,也不是一日两日,无可厚非,丁魁楚自然不好说什么。
他谢恩过后,便也没有客套,直来直去,便问起皇帝:“各地捷报是否还在呈报?”
说到这,就连朱聿键亦是神情十分认真,他点了点头道:“确有,这是好事!”
一夜之间,天下抗清仿佛形成了一线,各地纷纷响应,态势如排山倒海,一路势如破竹,令人大吃一惊。
丁魁楚再次惊愕,旋即忍不住心中所想,问道:“此事蹊跷,怎么就短短一夜,仿佛早有预谋似的。背后下命令的人是谁,皇上可知?”
这么明目张胆的问,丁魁楚刚一说出去,便自知失言,紧接着解释道:“此人敌我不明,我们又不曾了解过这样一个人物,如今态势是好,却断然不能掉以轻心。”
朱聿键笑了笑,并未责怪他,反而是已经对他所言之人有了猜测,一脸坦然道:“中翘放心,这人不管是谁,如今能与朝廷联成一心,便知其并无恶意。”
丁魁楚眉头更深,他道:“局势多揣,未必是皇上想的这么轻松。”
朱聿键笑了又笑,却始终没有引以为重,这倒让丁魁楚更加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