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的不以为意令丁魁楚感到担忧,前者坦荡如砥,后者疑心太重。
倒也不是朱聿键警惕太低,而是他从中猜测到了幕后推手为何人。
能有这样号召力的,普天之下除了那桀骜不驯的岳昭,还有何人!
是以得知此事之后,朱聿键不但不感到担忧,反而是十分高兴。
他果然没有信错人!
前方局势不断变化,捷报频传,这桩桩件件,都在昭示着大明帝国处境的好转!
这对于一个一心要收复国土的皇帝来说,是最高的奖励,莫大的功绩!
朱聿键心中自有计较,再看丁魁楚两边眉毛好像是能夹死苍蝇,他更是浅笑不止,其实并非朱聿键不肯直言,只是他考虑到岳昭那边并未坦明,就怕自己这一说朝中那些人举一反三,又生出许多波澜来。
如此,便是委屈中翘了。朱聿键心说。
这件事不止在衡州震动不已,京师甚至更甚于此。
毕竟他们是直接受害人。
上到皇帝太后,中至亲王,下到群臣百官,这些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焦急万分之后,就连范文程亦是手足无措了一会。
这时候的范文程,甚至体会到了当年崇祯皇帝听闻李自成攻入北京时的慌乱与无望。
他眼皮沉沉的望向金銮殿上,大发雷霆的福临,其实他同样不知所措,只不过年轻人喜欢用这种聒噪来掩盖惧意。
范文程仅仅是慌乱、五味杂陈了一会,便又恢复如常。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太后,她忙召集五位辅政大臣,联同皇帝一起商讨解决办法。
“漠北之败还未解决,又添众乱,敢问诸位大人,如何解决?我们母子俩一定照办!”太后轻声道
这时几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当中唯有齐尔哈朗冷静果决,迅速判断了当下形势:“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地暴乱不止,京师又深陷漠北与大同的威胁,事到如今,硬拼绝无可能。”
众人闻言皆是一顿,自己心里想是一回事,可被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诸位大臣神色皆是阴沉沉的。
福临更是紧紧握着拳头,眼中似有怒火,而太后则是悲怆一声,道:“这么说来,岂不是无解?难道这千古江山,老祖宗的血液,就要断送在我们手上了么?”
范文程见状,稍稍安抚了几下。
齐尔哈朗缓声道:“办法并非没有。只是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太后则道:“如今天下,还有比这件事更加冒犯的事了么?”
范文程悄悄看了一眼悲怆的太后,默然不语。
看来,太后果真是如自己一样,已经对唯一的最好的办法心知肚明了,只是都有各自的立场和原因,不能说出口罢了。
范文程难得耍了心眼,老实人一旦不老实,一瞒一个准。
他心中若有所思,这时候胆大妄为的齐尔哈朗已经将解决办法和盘托出——“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