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义心中犯嘀咕,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王振军,后者目光如常,冲着他笑了笑,十分知趣的说:“若是不好说,便也罢了。”
王振军此番知趣令左义颇有些惭愧,亏他还经常说他二人是兄弟,不分你和我,如今竟然说句话都不能坦诚相见,实在是臊红了脸。
左义摆了摆手,故作豪气万丈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我就是想起了前日巡逻,去过呈文所说的位置…却是没看到什么…不过也兴许是我做事粗狂,不曾注意到也是有的。”
王振军便笑了笑,神色仍然如常,他淡声调侃道:“听起来这也不是怪事,怪不得兄不愿对我说道。”
左义因方才的疑虑思绪纷飞,忽然被王振军打趣了一番,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大笑出声,随后悄悄看了看一旁王振军的脸色,见他神情稀松平常,便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一阵细微的紧张,面上仍强装无恙,低声道:“话说回来,方才的玩笑不好往外传,毕竟大战在即,让大人听到了便不好了……”
“兄放心。弟一向嘴严,这等玩笑话,岂能外传?”
王振军善解人意的笑了几笑,看起来当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令左义彻底放心,他就说么,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什么样。他最清楚,根本不是会传闲话的人。
左义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随后便去左边巡逻了。
这日过去后的第六日,姜襄收到了一篇檄文。
苏云生看完檄文内容,面色难堪,迟迟读不出来,姜襄圆圆的眼仁一转,看向他,目光镇静,示意他读下去。
苏云生便立于堂前,硬着头皮读了下去。
这封檄文首先是陈述,当日姜襄弃大明而投顺,又弃大顺而投清之光荣事迹,期间并无一句不雅之言,可句句都是讽刺。这一部分的叙述,写得那是相当精彩,完美的塑造了一个反复小人的形象。
众人听到这,皆是惴惴不安,不敢呼一声大气,只把头埋在胸膛里,恨不得变成聋子瞎子。
只有王振军左右看了看,见左义都不曾准备劝一劝,便自己开口道:“呈文,蛮子不仅神智尚未开化,就连学习咱们的文字诗书礼易都是一知半解,他们写得檄文还不如咱们拿脚写得,恐怕里面的内容,就是三岁小儿都不信。”
王振军目光淡淡的说:“何必再读,污了耳朵。”
苏云生接过他给的台阶,又去悄悄打探了一眼姜襄,只见他神色不明,但苏云生知道,这是姜襄气得要死,却又十分顾及颜面,不肯让人家说他不宽宏,肚量狭窄。
姜襄喉咙涌动,咽下一口热茶,坚决道:“念!”
苏云生无法,只好再细细念了下去。
下面的内容便以招降为主,其中不仅写明他们目前的状况,就连山西各地的情况也一一说明。
“山西全境并非铁板一块,平息小股骚乱只是时间问题,但念大同总兵此前与朝廷曾有误会,便给一次机会,如现在归降,可允诺官职不变,允许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