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衡州好好享福不好么,非要带着仨瓜俩枣出去跟人拼命,当然丁魁楚也清楚,不可能有人豁出自己的命去谈什么救国的,这个曾樱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保不准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师兄的汲汲营营了。
丁魁楚甚至在一瞬间,想好了如何回怼于他,把这事巧妙的避过去。
倘若是说上一句:“你提,你去啊。”
就这一句话,马上能令这种文臣羞愤自尽。
丁魁楚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好似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司马昭之心似的。
殿上沉默了一会,朱聿键也没有说话。
曾樱沉吟片刻,缓缓道:“如若皇上不弃,臣愿带兵前往。”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皆是被惊的四荤五素,众人都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殿中曾樱。
就连岳昭,心中亦觉惊诧。
众人望去,才见曾樱原来是个极其文秀清瘦的男子,好似平常那些作威作福,权势滔天,上下勾结都是大家心里的一片云烟。
朱聿键同样大吃一惊,半晌没有理会这句话。
他只是在琢磨,思考着曾樱这么做的目的。他是为了压丁魁楚一头,亦或是有什么可取利之处。
但是压丁魁楚,却没必要这么狠吧?
那可是去前线打仗,多尔衮当年跟着努尔哈赤等人,一路打过来,其威名赫赫,令人胆寒。
稍有不慎,曾樱就是灭顶之灾,他何必为了取一时之气,搭上性命?
朱聿键百思不得其解,是以到了嘴边,本应脱口而出的话,亦是顿住了。
曾樱见上首皇帝默然,半晌不言不语,心里有种奇异之感从腹内升腾而出,嘴边不由泛起苦笑。
他知是皇帝不放心由他来带兵,亦是不肯想信他这颗心最后的赤诚。
曾樱知道,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山西洪洞县。
县城门有四面,足以说明此县往来繁荣,四通八达。
天刚刚亮,城门大开时,正有一麻衣男子步行进入,城门守卫将他的拜身帖细细粗略一看,确认此人剃发留辫之后,将人放了过去。
这年头,比拜身帖好用的,就是看一看对方有没有一个光亮的脑门。
毕竟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想剃的,以后死了去见族里老祖宗,那是要被骂死的。
是以待看过这些人都是辫子以后,挥了挥手,将人放走。
就这么过了城防的邝记方怜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此亦是为国为家,想必泉下爹娘有知,应该会原谅他的。
邝记方寻了一处住下,顺便打听此城中那名名叫白涧的绿营首领。
他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策反这位白涧。
邝记方心中十分自信,不止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亦是对岳昭布局料事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