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却是越加疯狂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惧生死的狂热与兴奋来。

每当姜襄杀一个人，他们的叫好声便再高一层，仿佛自己能够感受到这种变态的痛快似的。

这一切，都是姜襄愿意看到的。

他与台下人群里的苏云生对视了一眼，互相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决绝，此刀一下，除非消灭他们，否则再无退路。

杀了宣大总督耿焞的一干老小，那就是正面于清廷作对了，比暗自杀了阿济格的亲兵还要具有宣战意味。

姜襄在士气高涨之中安排布防，事半功倍，底下人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个个怒目圆睁。

待这日毕，众人散去，高台上也并无他人，午时烈日曝晒下的血腥味也所剩无几，姜襄慢慢下了高台，一旁苏云生来扶他，顺便给他倒了一杯温茶水。

姜襄拥着他席地而坐，狂热之后略有些许疲惫，今日一天他像个陀螺一样忙着，一刻也没有停歇。

刚才还不觉得有累，只是稍微一松懈下来，整个人身上的不适就出来了。

“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看看？”

姜襄摆了摆手：“不必，此时大战在即，一点小事却要叫大夫，会让将士们对我产生怀疑的。”

苏云生对这一点，亦是清楚，只是有些话明知会被拒绝，该说还是得说。见姜襄自称无事，苏云生也没有再坚持。

坐了一会，姜襄对他说：“阿济格亲兵的脑袋，明日一早便送过去。”

苏云生点了点头。

这个举动，不是挑衅阿济格，而是姜襄将自己的后路断了。

杀耿焞妻女，杀阿济格亲兵，这两件事加起来，便是将来他自己忍不住想要再次投降，也要思考思考，清廷还会不会接纳他了。

姜襄自知他做事略显软弱，遇事摇摆不定，容易弄得不上不下，为了取胜，他必须要激励自己一把，而没有什么，能比断后路来得更有效了。

姜襄又一应嘱咐了其他的事，虽说他性格有不坚定，但打仗也算经验丰富，是以此时细细的交待苏云生哪些是重点防卫的地方，战前的准备事项一应交待。

还三令五申的强调，必须要检查底下人的工作。

“记着，一定要强调到位，如若发现其中有作奸犯科或偷工减料、敷衍了事者，只要查到，一律杀无赦！”

“关键时候，必须要用重典，要让他们心生胆怯，不敢再犯。杀鸡儆猴的作用，必须要起到！”

姜襄说了很多，最后甚为感慨的叮嘱了苏云生一句话：“呈文，你自小便养在我身边，生性聪颖稳重，你做事一向让我放心。只是最后一句，不得不耳提命面。”

“您说。”苏云生恭敬道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姜襄语重心长的说

苏云生闻言，拜首三下，称是。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