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甚至还能极为乐观的想,只要迅速镇压姜襄,损失便还在承受范围内。
可惜,他这样的乐观只坚持了一日,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与清廷这次要遭受的,绝不是“一次不小的考验”这么简单,这是入关以来第一次的险境!
次日下午。
被所有人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姜襄,正手握长刀,身着盔甲,这些都注定了姜襄的神情必然是严肃的。
卢宁在角落里默默的盯着姜襄,他暗自留神这一场誓师!
骄阳傲日,高悬于空,与衡州的湿热不同,这里是干燥得令人食不下咽,烈日暴晒着这里的城墙地皮,人们仿佛在遭受什么酷刑。
可这时,大家似乎全然不在意了,烈日又在众人心中点了一把火,灼热的温度使每个人都面色通红,异常激动。
他们均是死死的盯着高筑台上的男人以及老老少少跪了一地,不断啜泣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台上台下具是双眼发红,不同的是,前者是为自己即将的遭遇而感到哀痛恐惧,后者是为自己马上要建立的功业而激动。
台上老少不断抽噎着,他们双手被绑了起来,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人审视,而一脸肃容的姜襄不断在他们中间徘徊。
“山西奉天讨胡,胡人欲夺取中国之天下,中国人之衣食,中国人之土地。胡暴虐无道,杀我同袍,掳我皇帝,趁我朝之衰微之际,满洲四起,意图掠杀,挑起兵争!”
“满洲妖魔逼我同胞姊妹为奴为婢,三千粉黛,皆为羯狗所污,他们盗我兄弟之土,百万良田,顷刻据为己有!杀我父母高堂,令之跪地成奴!”
众人听得双眼血红,死死的盯住台上姜襄高声讨伐的身影,只听他声如洪钟大吕,高亢悲愤。
“此满洲胡虏,所犯罪行,不胜枚举,犹如污水摊摊,扬州三日,杀我嘉定臣民无数,罪行滔天,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诛”字,姜襄猛然将刀锋指向了台上之老少,如同他们便是罪大恶极的满洲胡虏一般,姜襄猛然快进几步,边走边朗声说:“此三十余众,皆为满洲胡虏之走狗耿焞之妻女家人!”
“今日我在大同起事,便杀了你们,以祭刀锋!”
“好!”
“好!”台下叫喊不断
姜襄言毕,正好快步走到了其中一人之前,在女人不断抽噎抖动的身形下,毫不犹豫即刻将锐利的刀刃尽数没入胸膛!
一切只是转眼之间,恰如当年曹植七步成诗,姜襄便来了个五步杀人!
那女子抖动的肩膀立时不再抖动,腹中鲜血不止,待姜襄陡然抽出刀来,血流喷涌,好像火花,那女子也失去了力道,倒在了台上。
这番血流如注,彻底点燃了一旁老少之恐惧之心,纷纷跪地求饶,不停的祈求姜襄饶了他们。
可是这刻的姜襄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自己活命,又岂会因为他人生死而停下脚步?
只见他毫不犹豫,挥刀出去,便将人捅死。杀人犹如砍菜宰猪,毫不手软。
卢宁轻叹一声,旋即避开了场面。
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逐渐归为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