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嗒嘀嗒下个不停,雨女的弹奏任在继续。
“一官,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明俨的事,还是不能大意。”郑芝虎对兄长说道
因为此事事关自己的侄子,所以他说的格外注意。
郑芝龙掸了掸官服上的雨珠,淡然的说:“你且宽心。有我在呢。”
“好吧,那弟便告辞了,改日再来一叙。”
郑芝虎说着,便将袍服一撩。
这个动作立刻惹起了两人共同的回忆,纷纷笑着,郑芝龙首先叹道:“想到年,在船上遇了水,我们就是这么把衣服扎起来的。”
郑芝虎同样陷入了回忆,脸上浮现一层温情:“多少年了,没有亲自下过海了,现在想想,可真是怀念呐,真想年轻几十岁,再上海。”
郑芝龙闻言,神情僵了僵,随后说道:“行了,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况且如今历尽千帆,虽然怀念当日之景色,却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郑芝豹抬头打量自己兄长的神情,忽然说道:“一官,你的内心已经软化了。你不敢再去拼命了。”
软化了?
郑芝龙心里有个声音说,对,他的心已经拿不起刀了。
衡州府。
岳昭拒绝了邝记方所提议的,先下手为强。
他目光深邃,慢慢告诉邝记方说:“和光,你要记住,有时候以战止战,并不是上上策。”
“况且这次,我若先动手,则理屈。不止江西会内乱,就连之前管辖的河南山东等地,也会因为我的行为而失去名正言顺的管理权。”
说到这里,邝记方本还想反驳,他本就机敏善词,根本不可能被岳昭三言两语说服。
突然,门外一阵动静。
邝记方与岳昭立刻屏住呼吸,前者的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之处。
“咚咚咚!”
敲门声如同天崩地裂,邝记方按下岳昭,独自向前,走至门前,他冷冷的问:“何人?何事?”
门外声音停了停,一会又听响起了卢鼎那一贯有板有眼的声音,说:“岳大人,在下心中有异,可否请大人出来堂下一叙?”
岳昭正欲回答,却被邝记方及时制止,他提刀出鞘,堵在门前,说:“此刻大人头痛,刚刚睡下,卢大人,有什么事需要代为传达?或者改日再议也好。”
听到邝记方这样说,门外动静停了停,邝记方仔细去听,并没有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反倒是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邝记方顿时退后两步,用目光示意岳昭退去后面,可后者却淡淡的瞥他一眼,将刀刃搁在了桌子上。
岳昭稳稳的坐在主座,将一碗茶慢慢品了一遍。
看神情,丝毫不担心外面这群人是干嘛的,会对他怎么样。
这倒把邝记方气笑了,他低低说道:“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嗯?”
说是说,可邝记方的刀刃依旧摆在身前,而他则站在岳昭的身前,稳若泰山。
“嘭。”
下一瞬,果然如同邝记方的猜想,这些人并未离去,反而是涌入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个个手持银刀,冲进来将邝记方与岳昭团团围住,看这阵势,仿佛岳昭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逆贼。
其中有个人想要冲上来抓住岳昭,却被邝记方用刀背催了巧劲,那么一击,瞬时如同落地鸡蛋似的,摔在了地上。
摔得稀碎。
“卢大人,出来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