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柱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力道之大几乎要打掉他的半口牙。
“他娘的,谁想死?你告诉老子,我们的四百个兄弟,谁想死?”
“不想死那就给老子拼!让敌人死!”
杨之柱几乎毫不停歇,一拳下来又是一拳,他愤怒的喊道:“没有人想死明白么!”
“这个世道,不是打死就是饿死,你们当了兵,咱们湘军不曾亏待过你们吧,要是没有每月的粮饷,你们一个个的,你们家里一个个,早他娘凑个整整齐齐去见阎王了。”
“还给老子说不想死?你去给老天爷说去!”
“呸!”
杨之柱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开了那人,气势汹汹的环视每个人,说:“我告诉你们,既然拿起了刀,就得给老子一直拿着。朝着前方,砍死那些建奴倭寇。”
“谁给老子放下,就算你没死在战场上,也得死在我手里!明白了么!”
所有人怔怔的望着杨之柱,他额角青筋暴起,目光可怕的要吃人。
“咱们湘军待遇不错,粮饷照发,周济你们一家老小,就冲这个,老子也不会允许你们做白眼狼。”
“这就是世道!”
“咱们命如纸薄,没了这把刀,我看你能活到那时!”
杨之柱说完,所有人都站得笔直,他见状,转身朝后去。
“跪下。”众人只觉得这声音无比冰冷,如同遥远之外的天际传来,没有任何热意。
正值此时,所有人只见杨之柱飞快的抽出腰间的刀,一招下去——大家几乎不敢眨眼。
就看杨之柱劈开了这群人手脚间的绳子,大喊着:“来啊!拿起刀!冲我来!”
这群人有的拿起了刀,有的怔愣在当场,也有的只顾着逃跑。
杨之柱极速掠过人群,先把逃跑之人狠狠劈开,顿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劈成了两半。
营帐内,一个草垛堆起来的床榻上,正有一人面色苍白,鬓角汗液流淌不断。仔细一看,他右腹往下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周围血迹斑斑,即便将伤口处衣服给他裁开,也能看到凝固的血迹。
幸好,根据岳昭的命令,每支部队需要自己配备随行大夫,张信达在路上遇到流寇,他救了几个人出来,其中就有一名大夫。
大夫感念救命之恩,遂答应了张信达的请求。
这名大夫刚刚蓄胡,手脚不算慢,杨之柱嘱咐好防御之事,进来时就见伤口干净了许多,大夫正在一旁写药方。
他边写边说:“幸好利器未曾插进去,否则这时半会连血都止不住。弄出来更是危险重重。不过,他也够呛。”
“我看这敌人的兵器,薄刃,但刺的深。这几天千万要做好洁净工作,不能另引别的病症。”大夫写完了,递给他一张方子说:“喏,这上面是必须要用到的药,至于来几副,我的意思是多多益善。”
“要看他吃了药,什么反应,什么程度,才能进入下一个程度。”
杨之柱接过药方,上面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他有些愁容满面,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丈夫最后检查了一遍张信达的其他部位,然后慎重的告诉杨之柱:“一定要快!”
杨之柱顿觉成山的压力到了他身上。
他立刻叫来几个靠得住的手下,严肃的说道:“必须要将这张方子送入城中,城里有咱们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