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名小旗早在这群难民进城之后,就眼馋住了那两名艺妓,不过碍于她们是岳昭的同乡,再加上有人提议送给岳昭后,他们这才忍住了色心。
可谁知道一来二去岳昭非但不要,那两名艺妓还委屈巴巴的回到了难民堆中,这一下便来那两名小旗心辕马意起来,借着私藏的两瓶马尿上了头,趁着夜深人静巡逻队换防成他们所领的小旗之后,竟然想要将这两名艺妓落在瓮城墙角,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可谁知道这两名艺妓是个清倌人,即便逃难之中也没有做出皮肉换粮食的举动,又怎么会便宜这两个兵油子?
于是双方互相拉扯之中,惊动了难民,听着这两名艺妓哭啼的声音,难民看见是守城的军爷在胡作非为,本来不想管的,但难民有热血勇气未凉之人看不下去,于是他们怂恿附近的难民,说什么对方只有两人、法不责众云云。
一窝蜂涌了上去,将那两名小旗给活活殴死了。
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对峙的现状。
岳昭一听完,顿时头疼起来。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千辛万苦带来黄州的溃兵,蛇心不足要吞象。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胯下二两肉?
也是到现在,他才知道了张贼的计谋。
无非就是想要利用这两名艺妓,挑起难民与守城将士的对立,从而扩大到城内百姓之中,造成内讧。
偏偏他现在还不好怎么处理。
处理掉杀了官兵的难民,城内的百姓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再被张贼的人蛊惑,内外夹击之下,对于他们两千余官兵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可要是不处理这些难民,那他们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军心就要涣散了,队伍散了就不好带了,最后也是城破的下场。
换言之,不管他处不处理,局面都要变得艰难起来。
“这样的队伍,还想着带他们去解围武昌?呵呵,这黄州城都自身难保了。”岳昭的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这年岁的官兵确实没救了,以后自己要是能离开黄州城,说什么也要自己练兵。
“千户大人,我们好心放他们进来,他们却殴死了陈小旗与李小旗,他们该杀啊!”
就在岳昭思量着如何解决此事时,一名旗丁突然丢弃了手中的长刀,跪在了他的面前,哭诉道。
经由张信达提醒,岳昭才明白,这名旗丁就是那死去的两名小旗其中一名的手下。
岳昭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难民群众又产生了一阵骚乱,一名自称是他同乡的艺妓,居然捡起那柄长刀,悍然自刎道:“民女不活了。”
“砰。”
张信达眼疾手快的一脚将那艺妓手中的长刀踢飞,紧接着“唰”的一声,难民中一阵哗然,其中有人更是大喊:
“官兵玷污了她们,还想着杀人灭口,和他们拼了。”
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子跌落沸腾的水洋。
难民群顿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朝着仅有二十来人护卫的岳昭,冲了过来。
“保护岳大人!”
张信达脸色大变,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喝道。
一时间,瓮城处乱作一团,城门外恰逢此时,惊起了一阵马蹄声。
岳昭死死握着长刀,在亲兵与旗丁的护卫下,且战且退,他看向城门处,呢喃道:“终于图穷匕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