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挑眉,大约觉着兰清弦的话可笑。
“这就是你推开我,选择殷少笙之后的结果?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背叛?”
兰清弦无意和他在此事上相争,但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背叛?”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是平和地反问了信王一句,不料却让信王那长久挂在脸上的面具有了裂纹。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正是用当年那件事在惩罚我吗?我没有想到我会来到这里,这是一个全新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我以为我要从零开始时,但我却意外成了一个皇子!
阿沇,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拥有权力后才发现我更想拥有你,你会相信吗?”
信王眼下的情绪有些反常,兰清弦听他讲话都有些牙疼。
“信王殿下,这是在大襄,我是郦王的妻,往后直到我死都会一直是他的妻,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还有,有些事你早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在欺骗谁?”
不愿再多说的兰清弦转身就要走,然信王面有狰狞,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想过要你死……我动手的时候,避开了你的致命部位,那场生意只要成了,往后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
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但你说你不爱我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们十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殷少笙!”
兰清弦如今是挣脱不开信王的钳制,他的力气大到好像要捏碎兰清弦的手腕。
“都过去了……你不是阿商,我不是青沇,从我在兰清弦这个身体里面苏醒的那一霎那开始,我就抛却了过往所有!
信王,你看看你自己,你已然面目全非了,你是殷少商,你是大襄的信王,你娶了先韶的公主为妻,你手中有兵权,你在朝堂挥斥方遒,你一心想要踢掉太子拿到储君之位……我问你,我方才说的那些,有哪一个属于死掉的阿商?”
兰清弦的质疑或许刺痛了信王,他的手从兰清弦的手腕上弹开,脸上狰狞消退却又添了迷惘和忿然。
“你疯了!青沇你疯了!
呵,阿商没有死,阿商就是殷少商,是杀手也是大襄的亲王,分割不开!
你别以为你说的这些可以糊弄我,就算你能抛下青沇的身份……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殷少笙守不住你!”
连背影都隐隐有火焰燃烧的信王总算离开尚宫局,也就是那一瞬,兰清弦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她没有方才表现得那么自如,她明明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将过往尽数忘记。
不知为何,当信王那般靠近时,兰清弦会有不知起源的恐惧,没有了压迫,她竟是连走一步都困难,再抬起手腕,被攥过的地方一片青紫。
恍惚时,忽有一只手覆上来,将一方绢子轻轻包在了兰清弦的手腕上。
“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殷少商会来找你。”
兰清弦就势靠了过去,如同卸掉了所有的负担。
“他不对劲,一个顺便就可以杀我的人执念这么重,实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