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定当追随陛下，驱逐来犯之敌！” 岑相思一字一顿地应着，末了当即屈膝跪倒在闫寒晨跟前。 率军之人已然做出了表率，其他人自是不甘落后。 闫寒晨与乔凉夕忙不迭亲自上前将人扶起，面上满是感动神色，竟也是半响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容易等众人恢复了些许神智，才终于沉下心来思忖对策。 “皇后的意思是，要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全程被蛮子们牵着鼻子走。”闫寒晨沉声开口。 诚然，起初他也并非完全认可乔凉夕的方案，但仔细想来这怕是成了破局的关键。 若非是贾天冲手中攥着闫国的致命把柄，试问胡虏哪里敢这般毫无顾忌？ “朕是觉得，此番不光该是我们全力阻击，也该让其余诸国知晓其中利害，若是能形成联盟，其震慑力自是不可估量。” 乔凉夕此前联系苗疆与女尊的事，闫寒晨也是知晓的。 如今他们既已准备全身心应对来犯之敌，自也不敢略过了周遭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不成想，话刚一说出口，乔凉夕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还请陛下三思。”兀的沉声一句，委实让周遭众人都没由来一顿，下一秒竟都是茫茫然偏头望着乔凉夕。 “皇后娘娘可是觉得不妥？” 注意到闫寒晨神色阴郁，岑相思只得认命地暗自轻叹一声，挑起了话头。 乔凉夕微微颔首，算是应对。 她自然是怕的。 且不说当初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堪堪将苗疆从破城的危局里解救出来，单是看着后来女尊的种种都足以让她心下大骇。 更不消说，她自己亲历过的，闫寒晨这一路艰险的夺权之路。 此番面对胡虏，胜败尚且难定，她委实是不希望再将更多无辜之人牵涉其中。 若非是别无选择，她甚至不愿意在家门口与人为战斗，但现而今，身后一众闫国将士已是再难抉择，唯有毫无顾忌地豁出命去，才可能换万千百姓们平安。 至于苗疆与女尊，他们自来该是安全的。 “苗疆与女尊，皆是不久前才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如今好容易才有了些喘息的机会……” 后面的话，乔凉夕再没说下去，可在场众人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 久战之后，每个人唯一盼着的，便是太平盛世。 倘若因着闫国之故，将其他人拖入乱世，的确非君子所为。 但闫寒晨对此却是始终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如今胡虏来势汹汹，稍不注意就可能长驱直入，尽管他们的目标先是我闫国，却是谁也无法保证其余诸国就能从此安泰。” 若是想要彻底断了这些蛮人的混蛋心思，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即联合起来，共同抵御。 如此一来，对面需要招架的人便登时多出许多，一来可以拖住他们的行军速度，二来也可以给器械司以喘息的时间。 饶是不能即刻想出应对的方案来，却也定能有所改变才是。 战场时局瞬息万变，有时却只需一瞬。如今的闫寒晨已是连片刻都不肯给胡虏们留下，可乔凉夕却仍是不愿。 “陛下，我闫国将士们既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何不放手让他们一试？” 乔凉夕这话乍一听是代表将士们请愿，但其本质却还是在趁势应声，不愿意给邻国带来麻烦。 闫寒晨闻声，心下了然。 正待再反驳，却不想岑相思竟也出声附和，“娘娘所言极是，若是我闫国尚未对敌便先寻求外援，岂不是落人口实？” 这冷不丁的一句，却是让闫寒晨无端静默了好一会儿。 不久之前闫寒晨也是亲自领略过将士们的英姿的，尽管此番多少生出了些不甘，可总也不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俯首认输。 成败虽只一瞬，可总归是要所有人刨除万难先倾尽全力一试方能知晓。 “如此，那便战！” 闫寒晨朗声应下这一句的时候，乔凉夕只觉自己没由来长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策略既定。 由闫寒晨亲自领兵，假意在边境线上操练，实则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对面胡虏。 一旦对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全军将士们分三班制，轮流守卫边境与身后百姓们的安全，就连闫寒晨与乔凉夕都过上了日夜颠倒的日子，片刻不敢歇。 此前边城对此全无预料，根本就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渐渐地，眼见着将士们俨然一副时刻准备好对敌的姿态，却也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来。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紧张气息。 若是换做从前，乔凉夕很可能还会退回去安抚一下过分紧张的百姓，但事到如今，她委实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几日，胡虏调兵的动静比之于先前显然更甚了些。 闫寒晨猜想，十之八九是贾天冲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故土，而他手中紧攥着的，则是闫国将士们的命门。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才愈发让他们无所顾忌。 “大抵就是这两天了，传朕的命令，让将士们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正以待。” 乔凉夕沉声吩咐，岑相思正准备领命而去，却是被乔凉夕打断。 “还请岑将军即刻召集所有将士，就说陛下有要事交代。” 倏然一句，却是让跟前两人不自觉身形一顿，再下一秒，闫寒晨眼见着乔凉夕冲他眨了眨眼。 而后便是陛下冷不丁收回成命，要岑相思即刻即刻召集众人于校场集结。 “皇后可是又想到了些鼓舞士气的法子？”及待四下无人，闫寒晨才开门见山地问。 乔凉夕倒是也不扭捏，径直道，“陛下既属意亲征，就合该让所有士兵们瞧瞧，有您亲自坐镇，便是对他们最大的鼓舞。” 闫寒晨闻声轻笑，“知道的是为了让将士们放下顾忌，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这是身在军营还不忘奉承朕呢。” 乔凉夕笑，“陛下天人之姿，哪里还需要旁人恭维。” 闫寒晨睨了她一眼，“旁人所言的确无足轻重，但皇后之于朕，委实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