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春天, 三月的离别之日到来。

    除了朱利安，没人知道阿蒂尔·兰波会何时离开。

    阿蒂尔·兰波属于恋人的权利给予了朱利安，平等、信任、心、爱恋, 朱利安也没有辜负他的感情，让冬天的每一日都那么漫，温暖了旅行家。

    看着要走了, 阿蒂尔·兰波朱利安越发缠绵，每天不赖床到朱利安上班，而是爬起来一同吃早餐。改变作风的夫人送走上班的丈夫, 也不忘记来一个轻柔优雅的浅吻，丈夫迷得魂颠倒。

    每一分每一秒显得那么珍贵，因为约定而动情。

    雅克·卢梭的唇齿边，仿佛都挂着一个人的称呼, 成为了已婚的男人。上班的时候，他去看指, 白天出门后会摘去戒指的名指上，依旧有浅浅的戒痕，成为了朱利安誓言的一部分。

    他开始戴上套。

    他开始尽量穿高领的衣服。

    他见到众人打趣的卫生部部，也不会笑对方, 而是心想乳/环算什么，他可以为兰波戴上。

    这些改变让雅克·卢梭外表保守，性格却平和下来。

    同僚们猜测他找了一个不错的情人。

    夏尔·波德莱尔则暗暗调查，一所获, 法掌握雅克·卢梭的柄，过上了“穷困颠倒”的日子。因为政府的赏金，夏尔·波德莱尔过去不停去救雨果，又因为雨果给的钱, 夏尔·波德莱尔雨果勉强和解了，行为举止正常，不刻意去刺激雨果。

    比起有所求的波德莱尔，保罗·魏尔伦要简单许，他发现找不到朱利安，对方又经常出现在他哥哥身边，龙见尾不见首，诡异地容忍了对方。

    保罗·魏尔伦的堵人技术非常专业。

    有力探测波在，绝不是所谓的地下道就能躲开。

    偏偏对方成功了。

    保罗·魏尔伦试过许次，放弃了单独见朱利安，确认朱利安就是一个伪装男/妓的异能力者。

    英国那边也有这种人，狄更斯的伪装本领就很有名，而朱利安可以在法国政府的皮底下活动，说明不会是外国人派遣的谍报人员。

    既然不是真正的男/妓，保罗·魏尔伦就不生气了。

    朱利安有实力，认知清醒，白天躲着他走，也没有挑拨他哥哥来找茬，缺点是龄了一点？也许他哥哥就喜欢成熟的类型，不用去哄着小情人。

    总之，朱利安比魅影要合格一些。

    人人对比是惨烈的，在保罗·魏尔伦心魅影是最差劲的类型，自找死路，相当于私生子在小仲马面前耀武扬威“父亲很疼爱我”一样的效果。

    你敢踩雷区，那你有本事活着离开雷区吗？

    朱利安做到了识别雷区，安全撤离，同时照顾好了在巴黎没有住处的阿蒂尔·兰波。

    保罗·魏尔伦既不满意又满意了。

    学校里，亚历山·小仲马见不到兄弟打架，保罗·魏尔伦也没见到父子翻脸，双方的恶劣愿望落空，不安好心的两个人齐齐“啧”了一声。

    罗曼·罗兰托腮，去看讲台上的新老师——伏尔泰。为了给他们竖立三观，法国政府费尽心，愣是获得了雅克·卢梭的同意，隐居的伏尔泰请出山了一次。

    伏尔泰是一位阅历丰富、胸怀天下的好人，法国道德界的模范，这辈子唯一的黑历史就是“疑似‘七个背叛者’的一员，绑架了法国上任元首”，但是这样的黑历史在崇高的理想面前也不算什么了。

    法国人民没有忘记伏尔泰。

    法国的现任元首立志于调查前尘往事，还伏尔泰一个清白，才有了伏尔泰担任教师一事。

    伏尔泰为他们讲解文学，博古通今，嗓音磁性，用如沐春风的教学方式收服了这些学生。三个超越者里最难管教的保罗·魏尔伦也默默倾听，珍惜了这一次机会，知道伏尔泰是法国顶尖的学者。

    只有不学术的人才会为了一点敌意，放弃好老师，伏尔泰的人品获得全部超越者的认同。

    保罗·魏尔伦盯着伏尔泰走了片刻。

    【哥哥瞧上他就好了。】

    实力强，人品好，洁身自好，没有乱搞的绯闻。

    保罗·魏尔伦讨厌人类，又承认这世上有一些不凡之辈，是连他都认为“不该轻易死去”的人。

    伏尔泰，卢梭，雨果，法兰西精上的领袖。

    欧洲的文明之光永远要看法兰西。

    保罗·魏尔伦一心二用的接收知识，伏尔泰没有拆穿，自己所在的课堂，学生的注意力高度集，导致没有人发现窗户外出了一个人。

    伏尔泰对窗外示意一笑。

    阿蒂尔·兰波单插在口袋里，目光没有凝聚到某一个人身上，特意不去惊动臭弟弟。

    这样专心听讲的保罗·魏尔伦实属少见。

    若是早期得到好的教育，不去跟随兰堂做黑暗的谍报工作，保罗·魏尔伦应该会变好一些，差也差不过现在的暗杀王，轻视人命，远离人心。

    阿蒂尔·兰波释怀了少许，也只有少许罢了。

    教育工作还需要跟进。

    要掰正保罗·魏尔伦的三观是一个期工作，兰堂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感动保罗·魏尔伦了。

    这一次，哥哥安静地旁观课堂，弟弟坐在座位上，容貌轻，打扮平易近人，散去了暗杀王挥之不去的冷凝，其他二十岁出头的同学没有区别。

    【你有改变的机会，希望下次见面。】

    【我能看到你及格的答卷。】

    阿蒂尔·兰波看望了保罗·魏尔伦，又沿路去找了休假归来的乔治·伊藏巴尔，看到那位不美艳优雅、难掩质朴气息的男教师，他悬着的一颗心落下。

    不会弄错了！

    这是乔治·伊藏巴尔的同位体！

    他的老师，他的恩人，他敬爱的哥哥，诗歌路上的领路人之一。

    看上去工作稳定，不缺钱，没有负债累累。

    阿蒂尔·兰波两空空，有点不好意，他快速去学校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康乃馨，偷偷摸摸地放入了乔治·伊藏巴尔办公桌的花瓶里。

    乔治·伊藏巴尔起身去喝水，转过身就看到了出来的康乃馨，揉了揉睛，以为是幻觉。

    康乃馨里夹着一张写的贺卡。

    【我是曾经你救助过的一名受益者，您不是我的老师，胜似我的老师，让我相信了人性之善。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羞涩于见到你。】

    【老师，你若是碰到麻烦，不要害怕，去找雅克街289号公寓的主人，他会替我帮助你。】

    【我的旅途即将开始，这一生都会漂泊踪，纵然未来结婚，我也要自由，也要流浪，我会在天南海北的地方念你，祝福你。】

    【来生，我愿当你最调皮的孩子。】

    【——r。】

    乔治·伊藏巴尔失笑，倍感暖心：“这是哪个人写送我的礼物啊，我居然得到这么高的赞誉。”

    凭空出一个来生的孩子。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坐回去，细致地分开粘合的花叶，修剪根茎，让有点凌乱的康乃馨花束更好看一点，在花瓶里盛开的久一点。

    “流浪的人生吗？”乔治·伊藏巴尔呢喃，“真令人羡慕，追逐自由之要保身体。”

    办公室外，浮空的阿蒂尔·兰波低头微笑，了去一个心结，紧接着去找冒名顶替者的麻烦。

    他去见了兰堂。

    从兰堂那边得到了金发绿眸的男人的身份。

    兰堂出卖了波德莱尔：“那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