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远并非是无缘由的一问,神医对外声称姓田,今日来此,却道出不少天机,如仍称田姓,可见其心不诚,所说之言未必无假。但道出真姓,却是坦诚友善,足见先前颇多关爱呵护,并留有他日再见之情。
萍嫂和金剑儿看见老神医答完问题后,似乎颇为疲倦。萍嫂迟疑地问:“小姐是否需要用药?”,不知这个问题他答是不答。杜神医说:“应当,虽不能治,但可活血健骨”,说完就要离开,萍嫂也不知该问什么,傻傻地跟着。
但神医走到内室门口却停住,轻抚额头,又转身走了回来,说道:“让我看看你家小姐面容”,萍嫂早已见怪不怪,顺从地掀起珠帘,老人俯身下去,双目炯炯地盯着白云依。
白云依倒是很乖,也不反抗。只见她慢慢地将无神的双眼望向神医,痴痴的迷离着。渐渐地眼睛竟然变得清澈,有了神采,专注地和老人对视,金剑儿和萍嫂大是好奇,可又看不到老人面容,只有通过白云依的表情和眼神揣摩其中奥妙。只见白云依的眼神又变了,先是新奇后是惊慌,突然惊恐地大叫:“绿眼睛!绿眼睛!”,并本能地向老人抓去。
萍嫂急忙上前按住,金剑儿去扶神医,王开远双眼被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以白云依的武功竟然一抓不中。白云依也不再叫,只是心有余悸、惊恐惧怕地盯着神医。
神医站直身子,半响轻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白小姐心魔初生,尚不足患。天性柔顺,极易痴迷,天妒红颜,一生百转千回”,伸手入怀,鼓捣半响,拿出一布卷道:“我留下几字,当真无助时可参考,他人不可阅!”。萍嫂伸手接过,想了想,放入白云依怀中。
神医说完走出了屋子,金剑儿、银剑儿抬着王开远也跟了出来,神医又道:“用我徒儿之药,你们二十天就可痊愈”,说着指了指远处的林信谊说:“他十五天”。
王开远此时对杜神医敬仰如神,忙吩咐家丁奉上重金,杜神医淡然道:“不必,我是冲着“白云堡”三个字才来的”。
王开远知他乃是出世高人,不敢过于世俗。由衷地说:“神医指点迷津,此等恩情,永生不忘,无以为报,让我等如何心安”。
神医沉吟道:“好吧,那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他日有缘再见的话帮我办件事吧”。
王开远诧异:“神医如不嫌弃在下武功低微,能力有限,但请吩咐,万死不辞”。
神医欲言又止,转而皱眉地说:“武功高低,各有利弊,机智而心正,方为可贵,天下将乱,不可妄自菲薄,白云堡能否化险为夷,或许你功不可没”。
一句话将王开远说得既惊且愧,心中隐隐的迷茫和彷徨却化作了热血和雄心。
神医背手望着天际想了想,又道:“叫那妇人出来,有些事情要叮嘱,唉……可怜的孩子!”。
萍嫂出来后,毕恭毕敬地等待指示,神医对她道:“每日如他们一般,将煎得药汤温时擦拭伤处,并捏、揉、震、压,推拿半时辰……”,王开远见是伺候小姐用药起居之事,自己不方便听,便指挥金、银剑儿将自己远远抬开。
半响,见神医交代完后,转身就走,金、银剑儿抬着王开远连忙赶过来,连声道谢,请二管家代为护送,杜神医却摆摆手,说道:“我不回乾香堂,有事我自会找你”,说完转身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