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法呢？”

“第一个，就是将人类转化为亡灵法师的体质，获得‘死亡豁免’的能力，能够在亡灵的族群中自有活动。这种方法会明显影响人类的寿命，并且让身体出现不可逆转的变化。”

“第二个则是，让亡灵分裂自己的魂火，制作成凭证，种入人类的身体。但是这样一来，亡灵会受到人类的影响，甚至被人类操控意识。”

伊达尔没有卖弄的意思，直接将两种方法说了出来。

听完伊达尔说的方法，卡鲁迟迟没有说话。

这两种方法都不是他想要的。

“事实上，如果你知道人类对于我们的看法，你就很难有那样的想法。”

见卡鲁沉默不语，伊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为什么几百年来，外面再也没有亡灵法师的出现么？”

“为什么？不是已经解决了人类与亡灵相处的问题吗？”

“是的，我们通过十几年的研究，解决了亡灵攻击人类的问题，成功地组建了亡灵军团，并且与人类军团混编，主动担任先锋。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不知疼痛不会疲倦不惧死亡的亡灵军团，为人类抗击魔族入侵做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但与此同时，改变也在悄然发生。”

伊达尔抬起魔杖，抚摸着杖身某处。

卡鲁可以看到上面有明显的凹痕，还有像刀劈过的痕迹。

“发现了亡灵在抗击魔族上的优势之后，我们亡灵法师在最初的一百多年里，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但到了后期，魔族逐渐掌握了制造炮灰的方法，控制大量魔兽消耗我们的亡灵军团，我们开始被边缘化。”

“那个时候，我还对人类抱有幻想，毕竟我们之前都是人类，我们成为亡灵法师，也是为了抗击魔族保护人类。直到我们开始被清算，大量亡灵被填入毫无意义的消耗战，亡灵法师和半亡灵指挥官被以各种罪名逮捕，甚至有人直接对我们动手，我才发现，我们在人类的眼中已经成为彻底的异类。”

“怎么会……他们……”卡鲁很难想象那样的情况。

“为了保护战友，我只能选择带领亡灵军团离开圣战联军，在后世的记载里，应该被写成了叛乱吧？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放弃亡灵军团。”

“卡鲁，你还记得亡灵族当初是怎样灭绝的吗？”

卡鲁第一反应是，我怎么知道？

但随后，脑中的魂火自动开始了记忆回溯，就在几分钟前，伊达尔就说过，他找到的资料显示，亡灵族是被精灵族和龙族灭掉的。

“龙族和精灵？”

“是的，联军与他们做了交易，获得了魔法和物资上的援助，条件就是让亡灵再次绝迹。”

伊达尔抬起眼睛，看向会客室周边像墙壁一样的迷雾。

他晃动手中的魔杖，迷雾散开，露出大殿两侧无数的灵柩。

“亡灵军团虽然大部分由阵亡士兵转化而成，但是担任基层军官和重要位置指挥官的，都是自愿被转化的，他们都是保护人类的战士，现在却只能躺在这里，等待魂火将自己所有的意识燃烧殆尽。”

卡鲁从伊达尔的话语中听出了沉重的悲哀，但也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等等，您的意思是……亡灵的魂火……会燃烧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卡鲁。你以为以死者的身份继续存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那么代价是什么？”

“是‘灵’。也就是组成灵魂的材料，当人死亡之后，灵魂会逐渐溃散为灵。当我在战场上召唤亡灵的时候，亡灵的数量永远少于阵亡士兵的数量，因为有些士兵死亡之后，灵魂消散，成为了亡灵们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