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就是你,我这边有能挣钱的活计,你要考虑一下吗,钱很多的.......”
正在张作良行走于暗巷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旁侧传来。
一个面目隐藏于兜帽之内的男性伸出了看起来干瘪瘦弱的右手,修长的手指上连带着发黄的指甲对着张作良勾了勾。
“嘿嘿嘿,我看你两眼无光,面色暗淡,一定是刚刚被裁员了吧,不过既然你没有选择自杀,说明你还是有放不下的人或事吧,嗯?家庭?若是的话请跟我来,我的工作会让你挣到大把的钱,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兜帽男性的话语好像有着魔力一般,张作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准备跟着这个男性走向更黑暗的巷落深处,但突然眼前闪过的一段段景象令他止住了脚。
“我好像来过这里....我好像....好熟悉的感觉......”
站在一旁侧身示意的兜帽男性听到张作良的话之后转身定定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天空正一点一点的变暗,而巷中的黑暗也在亦步亦趋的向着张作良靠拢,小巷两旁原本花花绿绿的霓虹灯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灰白,嘈杂的广告声的行人来来匆匆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天地间此刻就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的男人的他身边那看不见底的黑暗。
“火车......任务.......嘶.....”
张作良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被眼前景象所干扰的他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在梦里。
“孩子啊,不要被内心的犹豫所干扰,勇敢的面对现实吧,大步走向我,你将会发现这对你而言正确的,你想要的一面.....”
不知何时消失在黑暗中的兜帽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鼓励和劝慰。
低下头,张作良看向了自己不知何时举起来的双手,原本应该白嫩的手掌此刻布满了老茧和伤痕,一股浓厚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在手上萦绕,刺激着张作良的鼻腔。
“我...我只想要晓霖和孩她娘,我不想再感受一遍梦里的那个经历,我只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没有烦恼,没有那么多的屁事.......我只是想和她娘俩在一起,在一起啊......”
情绪有些激动的张作良跪倒在地,双手捂盖住自己的脸庞,不住的抽泣着。
一只干瘪苍白的手掌从弥漫的黑暗中放在了张作良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但你需谨记,坚定内心所想,希冀之境终会出现。”
起身,而手掌依旧放置于头上,低眉垂首的张作良在手掌的牵引之下渐渐被黑暗所淹没,随后伴随着黑暗消失不见。
小巷外的黑白景象自此开始支离破碎,连带着不知何时变得昏暗的天空一起,无声的向着破碎之后出现的黑暗落下,行人,霓虹灯牌,浮空车,电轨,高楼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碰上了一位正带着女儿的女人,她们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互相说着话,像是在谈论着某人某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
“队长,队长!?”
猛地,一阵剧烈的摇晃将张作良惊醒,一股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但在看清的了眼前之人后便压了下去。
“到站了?”
“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快要到华盛顿州了,但前方传来了突发山火的消息,我们要换乘了,而且廖子在站台附近看到了不少帝国装束的军人,只是不好靠近观察,不知道那帮鬼子是宪兵队还是什么。”
张作良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打开车窗就着冷风搓了搓脸,一股有些刺鼻的烟火味飘了过来,向远处望去,天地交接的地方血红一片。
“走吧,眼镜,叫上老马他们,我们先找个落脚地,探听清楚情况之后再向南进发。”
几人整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在和好几位同样从远东过来的逃荒者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就搭上了不远处的小镇上驱车而来准备赚上一笔食宿费的加拿大人。
同样处于北美洲,但随着整个大伦敦区在蘑菇云之后沦为废墟就立刻投降的加拿大人很显然日子过得要比南方的盟国好得多,在战后的分配上又借机夺取了富饶的五大湖区,而且坚定的跟随着帝国的政策,除了中间荒无人烟的大片针叶林和雪原,东海岸和西海岸都发展的不错,很多在南方过不下去的人都会试着偷渡过来。
“嘿,马文,我这边拉上了一批黄皮猴子,他们出价都很大方,我看到还有不少的过来的女人还带着珠宝,叫上大家伙,车站这边有得赚了!”
皮卡上的驾驶座,穿着伐木装用着一口混杂着法语英语,中间偶尔还夹杂着几个德语单词的大胡子男人在通过无线电和其他人大声聊天,坐在后面的眼镜在给张作良和老马翻译着。
“这鬼佬真他妈的过分,真想弄死他。”马勇压低了声音跟张作良和眼镜说道。
“不要冲动,车上有无线通讯,办了他之后难保不会出什么纰漏,先看看情况吧。”张作良将马勇伸入怀中的手压下。
“不过我还是挺倒霉的,拉了一车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说起女人,我就想起维多利亚红灯区里面的那些尤物,哈哈哈哈,真是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