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攻打(1 / 2)

黄巾小教主 步瑾璋 0 字 2021-09-27

第十九章,血战甘陵城

灵蛇山一战,崔干、尹训、方悦全部战死,一万汉军大为崩溃,败军不住返回甘陵城。

甘陵城守将,崔干之子崔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椎心泣血,强忍着悲痛在甘陵城布防。

“崔德,崔德在哪?命他来见本王!”

崔德接到甘陵王刘忠的传唤之后,连忙前去。

“拜见殿下。”崔德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刘忠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不像董卓那种壮胖,浑身的肉十分臃肿,白花花的肥肉从脖子那里绽出来,看得人有些恶心。

“本王不信你能守得住甘陵城,该当早做打算。听说汉室宗亲刘虞升为幽州刺史,麾下有几个厉害人物,也拥兵不少,我打算去投刘虞,不知你有何想法?”

“殿下!甘陵城不可不守啊!下官愿奋力死战!”崔德神情坚毅,语声恳切。

“那好,本王先离开此处,你可死守城池。若是打败了贼寇,本王届时自当回归。你给本王安排三千兵马护送,要精锐啊!”

“三千兵马?!”崔德吃了一惊,说道:“城内除了那些被吓破胆的败军,守军也就五千,倘若殿下带走三千兵马,此城还如何防守?!”

“五千又如何,你父亲率一万兵马,还不是被敌人所杀么?”

崔德听到这话,眼中现出怒色,沉声说道:“请殿下留些口德,家父是为国家捐躯,理当受到敬重!”

“怎么,你敢来指摘本王?”

“不敢,殿下是皇族血裔,下官自当敬重。然本城防卫事宜,依旧由下官决断。若殿下愿先行离去,可率五百兵卒而去;若是嫌护送之人太少,可留于城中,与甘陵城共存亡!这样,方不负殿下‘甘陵王’之名!”

说罢,崔德拂袖而去,后面是甘陵王愤怒的大叫。

“五百就五百,崔德,你给本王等着!这仗打完就算你不死在贼军手里,本王也要上表,诛你满门!”

……

张晏率大军来到甘陵城下。

纵马而出,指着城头的崔德叫道:“投降吧,尔等守此城池,已属无望!”

可同时,张晏知道,这一仗其实并不轻松,最怕打成消耗战,其余州郡的军队来援,那自己可能就要悲惨失败了。

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崔德拔出剑来,指着张晏,咬牙切齿骂道:“乱臣贼子!欺世妖人!吾恨不得生啖汝肉!看箭!”

说罢,崔德拿起旁边一张弓,朝着张晏射去。

张晏见这一箭到时,其势已缓,伸手一接,虽然蹭掉了自己手上一点油皮,但还是在箭射到之前,将箭牢牢握在了手中。

“文官射箭就是不行。”

他手指用力,咔啦一声,木质箭柄断为两截。

“放箭!!”

崔德一声令下,城头多了几百名弓箭手,乱箭像飞蝗一样射向安平军的军阵。

“盾!”

而安平军的盾牌手早已待命,大盾牌一举,只听当当之声不绝,箭头射在铁制盾牌之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再加上刚才和汉军交战之时,也俘虏了不少盾牌,如果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做到一人一盾。

这飞蝗一般的箭雨,也并没有给安平军造成多少伤亡。

铁门一般的大盾展开之后,后面是安平军的弓箭手,全都把弓拉得满满的,朝着城上激射。

这些人受过严酷的训练,即便是朝城头仰射,也只有一小半射到城墙上或是落在地下,大多数都是射到城头之上。

城头的弓箭手缺乏防备,许多被射的轻伤或是重伤,若不是仰射力弱,中箭的汉军弓箭手可就不仅仅是受伤了。

“冲啊,直取城门!”

趁着箭雨暂时压制了城头的放箭,一百名盾牌手,掩护着举起撞门巨木的二十名士兵,冲向城门。

城头仍然在放箭,羽箭纷纷落在盾牌之上,却也有一些射中了盾牌手的腿部,那盾牌手倒了下去,立刻有另一名盾牌手举牌补上缺口。

渐渐的,这些人冲到了城门下,盾牌手在一旁保护,其余人众拿着撞门巨木,朝着城门撞去

只听“咚”一声,巨木撞在铁门之上,沙尘扑簌簌地落下。这一下并未将门撞开,门上却也有了一个凹陷。

一个年老的盾牌手,保护着他身旁的一位托起巨木的年轻小伙子,虽然一直有羽箭撞在他举的盾牌上,他心中却觉得很安心。

忽然,他觉得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从盾牌上流了下来,留的他全身都是,同时,鼻腔中充斥着一股带有刺激性的气味。

再看向那个小伙子,液体也从这盾牌之中流了下来,从他的头发上一直流到后颈,上半身都是这个液体,是半透明状的,浸透了他的上身。

那老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瞳孔瞬间睁大,但是已经晚了。

原来,崔德下令将油从城头上倒下,几大桶油洒下去,将这些盾牌手和撞门手的身子都浸透了,包括那盾牌和巨木。

崔德脸上带着仇恨,从一旁拿过一个火把,平静地掷了下去。

火把落在一个盾牌之上,霎时之间,火传遍所有盾牌,又传遍这些盾牌手和撞门手的全身。

那老者就感到面前一片红光,全身都剧烈灼痛起来,同时自己握着的盾牌感到前所未有的炽热,抓着盾牌的手已经被烧的露出白骨,他倒在地下打滚,却被燃烧的铁制大盾扣在了身下,那烧红的铁制大盾发出呲呲的声音,成了那老者在战场上的坟墓。

霎时之间,城下变为了一片火海,那条巨木,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燃烧起来;而所有的盾牌,全都变成了红色。与此伴随的,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在翻滚哀嚎中消逝。有的铁盾被烧化,铁汁肆意横流,和人焦臭的皮骨融合成一种怪异的景象。

目睹着这一切的张晏,拳头攥的骨节直响,额角迸出青筋,大叫一声:“翼德!”

“在!”

“掷我上城!”

张晏双手握紧了盾牌,张飞抓住盾牌的另一端,用力转了几个圈子,在力最大之时将盾牌掷出,张晏便随着盾牌向城墙飞去。

这一下,没能直接掷到城墙之上,而是嵌到了城墙之中,张晏便立身于这凸出的盾牌上。

羽箭如蝗,噗噗声响,霎时之间,张晏身子就中了几十箭,还有两箭本来要射中他的心脏,但他有贴身穿护心镜,把那两箭弹开了。

霎时之间,张晏血流如注,将他身上的淡黄衣衫浸成血红。同时这几十支箭的惯性,也让张晏身子后退,脚下一空,伸出手去抓住盾牌的边缘,才没掉落城下。

“哈哈,贼首中箭了!”

“今日张晏栽到我们手里!!”

崔德也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贼子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此贼有妖法,胡吹大气!”

而在城门下的安平军,都关切地看着张晏,很多人是见识过张晏的神技的,可是身中了一刀一箭,和几十箭能一样吗?

会不会小教主就死于此地?

尤其是郑二娘,想起张晏刚才的温存,眼中泛起了泪花。即便心中知道他很可能没什么事,但看到他身中那么多箭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

众人此刻,都看向张晏。

张晏却咬紧牙关,双手猛地一用力,身子腾空而上。在落上城头之时,太乙剑瞬间出鞘,光华闪过,几名汉军瞬间身首异处。

“呃啊!!!!”张晏大喝一声,脸上现出赤色,身子瞬间挺拔起来,战意飙升到极致,只听无数声响,身中的几十支箭全部离体而出,向着四周狂射而去!

紧接着就是惨叫之声不绝,周围的几十名汉军,都被这些断箭弄得非死即伤。

身旁的一名汉军,砍出一刀,正中张晏的身体。张晏却不闪不避,任他砍了这一刀,身上迸出血花,伤痕却瞬间恢复。

“杀!!!”张晏挥剑砍去,那汉军在惊骇中被反杀。他又挥动细剑,将一名弓手连人带弓砍为两半。

城下安平军见此情景,全都士气大振,疯狂欢呼:

“小教主神功无敌!!!”

“太平道万岁!!!!小教主万岁!!!!”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万岁!!!万岁!!!!万岁!!!!”

“……”

崔德剑指张晏,下令道:“贼虽有妖法,不过一人而已,众人齐上,将他踏为肉泥!”

城上无边无沿的汉军,向着张晏蜂拥过去。张晏将细剑转为破军大剑,绕着身周狂砍猛杀,一时之间,众士兵也奈何他不得。

虽然张晏一人攻不下城头,却也大大扰乱的城头的节奏,城上的箭雨就比之前少得多了。为攻城争取了绝佳的时机。

姜伊儿在城下看得清楚,黑铁剑一举:

“灵蛇寨的兄弟们,我们能让友军独自血战吗?”

“不能!”

“飞檐手,和我杀上城头!”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约有七八十名身材矫健的寨军,随姜伊儿快步奔到城下。姜伊儿从腰后拿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带钩的绳索,在空中甩出几圈,脱手掷出,钩索钩上城头。

姜伊儿用力拽上几拽,手中传来的是坚实的感觉,知道已经勾住了城头,朝着身后的弟兄们点了点头。

随即,十条绳索横空而上,勾住了城头。这七八十人便从这十一条绳索上朝着城头攀援。

城上的汉军见状,纷纷拿刀去割那绳索,但那绳索内含钢丝,外面的麻绳割断了,里面的钢丝却难以割断。

一名汉军小兵,见那钩子正钩在城墙之上,心想既然刀割不断绳索,那就直接掀翻这钩,让他们坠下去!

想到这里,用手去翻那钩,用力之下,却感觉手指剧痛,拿起一看,四根手指上都有一个豁口,随即血从那几个豁口奔涌出来,染红了他半个手掌。

他凑过去看,才发现那钩子之上有一个锋利的刀刃,设计的何等巧妙,千斤之力坠在上面,钩子上又有刀刃,几乎没有办法把他们掀下去,除非……

那汉军小兵看向乱成一团糟的城头,看向逐渐爬上来的敌人,又看向他的身后,那是甘陵城。

忽然,他眼中闪出光芒,大叫一声,用流血的手猛地抓住钩子,用力一掀,那钩子被掀得动了位置,钩索瞬间滑下,绳索上的七八名寨众大叫一声,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汉军小兵的四根手指也被割断了,血流如注,剧痛之下,身子摇晃,跌下城去,和那些寨众摔死在一起。

姜伊儿已经登上城头,最前面的那一批人也已登上,姜伊儿挥动黑铁剑,挡者披靡,已经登上之人也帮着同伴攀援,杀死妨碍登城的汉军,片刻之后,这些寨众全都登上城头。

“受死!!”姜伊儿娇喝一声,手中黑铁剑带钢索飞出,形成一个黑色半圆,砸倒了一片汉军。

她本来就是一员虎将,随她登城那些人也都是灵蛇寨中的佼佼者。他们一登上城头,城头的战斗霎时间逆转。

许多汉军都去对付刚登城的寨众,给张晏减轻了不少压力。张晏看到在“汉”字大旗之下,崔德执剑在手,立于当场,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决个胜负吧!”

“今日誓杀你这妖贼!”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张晏大喝一声,举剑挥出,将崔德手中长剑砍断,随即挺剑一刺,刺中了崔德的胸膛。

崔德武艺是很低的,但张晏在杀他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比杀猛将还要艰难,因为崔德在临死的时候,还仍然用那柄断剑一下一下地刺着张晏的身体。

尽管,他知道那是徒劳的。

崔德死不瞑目,倒在了那“汉”字大旗之下。

张晏太乙剑挥出,一剑砍倒了那旗。

“汉”字正缓缓倒下。

忽然,一名将官窜了出来,扶住那旗子。

张晏举剑刺去,一剑又刺中他胸膛。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上却紧紧握着“汉”字大旗。

当他失去生命的时候,旗子也随之倾倒。

紧接着,又有一位官职更低的将官来接住这旗。

到了最后,接住这旗的人是一名小兵,那小兵中剑之下,内脏破裂,说话的时候,血从牙齿中渗出。

“我要……做……忠臣孝子……”

那小兵说完这句话,颓然倒地,那汉字大旗,也随之倒下。但即便倒下,仍然紧紧握在那小兵的手里。

张晏神色郑重,将这面带血的旗子从旗杆上卸下,盖在这几名护旗汉军的身上。血染沙场,旌旗覆身,一股悲壮气概直冲苍穹。

而在此时,张飞已率领安平军猛攻城门,这回又拿了一根大木,将城门撞得声如山响。

可毕竟木头撞铁制大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铁制大门虽然有所变形,但远没到能被撞开的程度。

在门内,许多汉军拼命抵住这门,门外的每次撞击,都让他们的身子晃动,甚至双脚离地。

在城门内的最前面,有两名穿着汉军服饰的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正是那风字营混进去的五十名小兵中的两名,其余人大多都在盘查之中被汉军杀死,同伴去世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在场。

此刻,他们两人在互相对望中,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坚毅。咬紧了牙关,毅然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啊!!!”二人大叫一声,推开了旁边的汉军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城门。

同时,围在周围的汉军士兵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身份,举起刀枪向他们砍去,他们已经避无可避。在砍来的刀剑,刺来的乱枪之下,两人紧握着同伴的手,在惨叫和呼喝之中,默念着他们的信仰。

“苍天今已死,须立太平道。不惜一己躯,誓救天下苦……”

在打开门的时候,张飞看到两名身穿汉军服饰的人倒在地上,正被乱枪一下又一下的攒刺,他们的头盔在翻滚中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缠头的黄色布带。

张飞仿佛能认出这两个人来,或许这两个人,就是平时自己在训练中恨铁不成钢鞭打过的;又或许是在休息时间,围在自己身旁,听自己说故事的;还可能,就是他们说过“张将军,你的胡子好威风啊”这种话。

但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死了,死状还惨不堪言。

张飞的虎目之中,微微泛起了泪花,紧握着丈八蛇矛,手背青筋绽出,身上骨节格格作响,雄伟的身子似乎暴长起来,眼角仿佛要瞪到裂开一般!面对着门口的汉军,他暴喝一声:

“我张翼德,今天要大开杀戒!!!”

他如疯虎下山一般猛冲过去,挥动丈八蛇矛,瞬间扫倒了十几名汉军。有六七名汉军挺矛刺去,刺到了张飞胸前的铁甲之上,张飞也不闪避,而是大喝一声,身子前冲。

那六七根矛,在对冲之下拱出了弧形,随即全都崩裂开来,一股大力涌至,那六七个汉军小兵也飞了出去,砸倒了身后的一大片人。

张飞猛冲到汉军阵中,挥起丈八蛇矛乱扫,片刻之间就扫倒了一大片,而有一名汉军小兵,倒地之后朝着张飞慢慢爬去,大叫一声,抱住张飞的腿,片刻之间,又有七八名小兵上来抱住张飞,还有一名小兵,正面抱住张飞,挡住了他的视线。

“都给我滚开!!!”张飞猛喝一声,举头砸去,将面前的小兵砸得头颅碎裂,身子又猛的一抖,身上的小兵飞出去,砸倒了身旁的汉军。在张飞身上的,只有抱住他腿的那名小兵,张飞提起脚猛然一踢,把他踢出了视线之外。

“杀呀!!!”安平军里的铁甲营随即杀入,张飞这一个人就把汉军杀得七零八落,何况是如此精锐的铁甲营,霎时之间,门口的汉军便即溃败。各营随之杀了进去。

在城门口,有一位黄巾小兵,因为在门口站的久了,铁汁凝固,将他的脚嵌了进去。他大叫一声,用力拔出,将自己脚拔得鲜血淋漓,一瘸一拐地也随之杀入。

安平军及灵蛇寨的人杀入城中之后,又从城内的台阶登上城墙,把城墙上的汉军也尽皆歼灭,两者合兵,一齐向着城内杀去。

郑二娘随之登城,看着张晏,已经杀成一个“血人”了。颤声说道:“你还好吧?”

“我有些晕……”张晏嘴唇惨白,脚步踉踉跄跄,倒了下去。郑二娘连忙快步冲上,将张晏接在怀里,也不顾他身上的血染红自己的衣衫。

“你休息一下?”

“扶着我走,在攻下城之前,我都要站着……”

……

军队杀入内城,在内城上有一个高台,所有城中的文官都在那里观望战况,见敌军杀入内城,纷纷说道:

“我军已然溃败……”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也!”

“……”

一位峨冠博带之人大步走出,叫道:“我等生食汉禄,死为汉臣,不可落于蛾贼之手以受辱,当自行了断!”随即大叫一声,从台上跳下,摔落而死。

……

在内城之中的一个院子里,许多妇女小孩,都乱成一团。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啊?”

一名妇女神情坚毅,站起身来,说道:“与其被蛾贼侮辱,失了贞洁,不如投井自尽!”说罢,快步奔到井边,就要投井。

“且慢!”一名男子声音叫道。众妇孺都看向那人,那妇女也双手握着井口,转头看去。

“管家?”

“我不是管家,管家已被我打昏,正锁在柴房里。”

有两名妇女打开柴房的门,进去寻找,果然见到晕倒的管家,衣服都被扒光,还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布。

“不是管家,那你是谁?”

“我就是太平道安平军风字营的统领,许风。”

听到“太平道”三个字,众妇女一阵惊呼,纷纷带着害怕的眼神往后退去,口中叫道:“蛾贼、蛾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