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铁剑不停地飞向翔儿,翔儿一次又一次地被斩断手掌,或者砍掉手指。他能准确无误地握住剑柄时,右手已经肿了起来,有的地方擦破了皮,流了血,仿若一只架在火堆上炙烤的熊掌。
“换左手!”
揉搓右手淤血的左手抖了一下,翔儿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右边的人——实际上说话的是左边的苍江。“我又不是左撇子,为什么要用左手接剑?”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儿上,这个问题就当是给你的奖励。但仅此一次而已,若再问东问西,小心惩罚。”
“正因为你不是左撇子才要磨练你的左手。与人交手时,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你的右手之上。”
“如此一来,你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对手诧异的瞬间战而胜之。”
毕竟读了那么多书,虽然不太情愿,翔儿觉得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乖乖遵从苍氏兄弟的命令,端起左手做好碰撞的准备。没有怜悯,没有同情。翔儿的左手经历了比右手更惨痛的待遇。当他能接住铁剑时,左手已变成烤焦的熊掌——瘀黑的血渍密布掌心和手背。
苍氏兄弟步调一致地点了点头,但显然不是称赞翔儿接住铁剑——他们眼中如此简单的事情,翔儿几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做到。他们惊讶的是翔儿竟能忍住手掌的疼痛,一声不吭地完成训练。这和他们之前得到消息有些相左,他们以为翔儿娇贵任性,偷奸耍滑,不服管教。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哥哥苍江沉声说道:“公子,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明天太阳升起后的半个时辰,我们希望在此见到公子的身影。”
苍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公子,这种药水对肿胀淤血有极佳的治疗效果。睡觉之前以温水浸泡手掌一刻钟,再用此药涂抹双手,明早便会康复如初。”他把药瓶扔向翔儿,后者张开肿胀的双手,勉强接了下来。
苍江和苍海朝翔儿微微点了下头,也不说话,转身走了。翔儿捧着药瓶,凝望着苍氏兄弟的背影,陷入沉思。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他们面前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白兔。我是在畏惧他们吗?可我是爷爷的嫡系长孙,不远的将来整个家族都将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不能怕他们,那样的话我还怎么做家主?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像管瞳一样乖乖就范。
翔儿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管瞳,右边的眉毛扬了扬。他虽然早已知道管瞳徒有其表,但念在他对自己还算忠心,加上父亲的命令,便把管瞳看做贴身侍卫。他走到管瞳身边,轻轻踢了他一脚。
“谁,谁?”管瞳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茫然四顾。抬眼看见了翔儿。他伸长脖子,视线越过翔儿,偷偷地张望。“公子,那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走了?”
翔儿点了点头。管瞳松了口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哎哟——,”管瞳感觉好像断了几根肋骨,脖子和后背也传来阵阵疼痛。苍海轻描淡写的一击差点儿让他全身散架。
“你没事儿吧?”翔儿还是很感激管瞳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举动,尽管在双胞胎面前不堪一击。
管瞳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一丝感动。“谢谢公子关心,他们休想伤到我。嘿嘿——”
“不吹牛能死啊。”翔儿没好气地白了管瞳一眼,被人一掌打的昏迷一下午,仍好意思自吹自擂。翔儿的视线从管瞳身上移开,似喃喃自语,又似询问管瞳。“有没有法子让这两兄弟跟你一样,对我俯首帖耳呢?”
管瞳的脸红了,慌忙低下头,却无意瞥见翔儿的双手。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翔儿的右手,情绪激动,言辞恳切。
“公子,您的手怎么了?可是那两个家伙干的?真是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