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玄对窗望月。
再望一望干瘪的钱袋。
唉……
又是一个难眠夜啊。
不过转头看到床上睡得呼呼香的苏浅。
似乎也值了。
妹的。
谁让这小子是自己的徒弟?
自己的徒弟自己不疼那谁来疼?
大不了回去多接些门派任务,勤快一点,高低也能贴补贴补家用。
想通这些。
寂玄心中的郁结倒是瞬间轻便了不少。
阖窗。
睡觉。
但。
寂玄一愣。
因为在窗户马上关上的一瞬间,他竟然透过那窗缝看见远处约莫是城主府的方向划过了数道黑影。
之所以能注意到是因为他到了筑基期,目力比起寻常人来说早已不俗,而且恰巧那黑影就在正眼前方。
要不然在如此浓厚的夜幕遮掩下,还真的察觉不了半点。
当然。
疑惑归疑惑。
城主府那可是重地,有一些机密往来的东西也属实正常。
只是心中莫名对那些黑影有些抵触。
说不清道不明。
索性也就不管了。
来到床边。
看到手脚张开一个“大”的苏浅,也不客气,屁股一顶就把其顶了个翻面,这才一脸满足睡下。
很快。
鼾声如雷。
那窗外的月也在乌云遮掩下渐渐没了面庞。
夜。
更深了。
——————
翌日。
城外一里地。
车夫老程很准时。
如他的人一般看上去实诚。
年过半百,头发有些凌乱,不似城里那些老头的板正。
身材矮小,留着不做过多修饰的长须,披着陈旧洗的发白但却十分干净的羊皮裘。
看到苏浅和寂玄上车。
老程也不含糊,小心翼翼地先把苏浅特意买来送与自己的桂花糕收进怀中,随后手中马鞭高举过头顶,像是一个指挥行军打仗的大将军。
一鞭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爆裂。
也没有想象中的“战马”嘶鸣。
有的只是如那春风拂面的温柔。
那匹瘦马早已与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
在感受到那马鞭轻轻落在后背时。
也不折了面子。
努力仰起头,打个响鼻,倒是颇有几分神气。
随后马蹄开动,往回程的路上进发。
说说笑笑。
寂玄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苏浅也是。
那车夫老程在前头听的乐呵,饱经风霜的脸上五官凑在一起,时不时露出的大黄牙。
听的忘情。
便摸出一杆烟枪,使劲砸吧一口。
一脸满足。
随意继续听起来。
那眼里满是艳羡。
摇摇晃晃。
摇摇晃晃。
很快。
寂玄和苏浅乏了,在没什么内饰的车厢里打个哈欠过后,便睡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从不甚严实的车厢顶部漏下来。
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惬意。
相思林。
因为林中处处是杜仲,而杜仲的土话也叫思恋树,所以因此而的名。
是安南城和道宗之间必然要经过的一个林子,全程车程约莫有半个时辰。
这里的思恋树很多也很茂盛。
茂盛到阳光也只能悄咪咪趁着林子不注意,从那缝隙艰难地钻进来。
独有的大自然的味道,呼吸之间心口皆是。
赶车的老程依旧是那般模样。
因为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
即便是闭着眼,都不会走到旁边的坎里去。
如果真要掉了下去。
就只当没说。
半个时辰的路。
走了小半。
车厢里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