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色淡淡,“事情就是这样,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防止朝廷到时候颁下圣旨的时候,大家还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也有人不服气,“老夫人,这金矿的事情,我们原本一点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我们一起受罪!”
老夫人望过去,见那人是元老太爷的一个庶子,平日里向来好吃懒做,于是便道,“你什么贡献都没为元家做过,照样享受着荣华富贵,这是凭什么!”
那人哑口无言。
老夫人接着说,“如果有人怕被元家牵连,大可以净身出户,我绝不阻拦,从此,清出族谱,我元家的一切尊荣与罪责皆与之无关。”
鸦雀无声。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散了。”老夫人站了起来,由檀月扶着就要往院子里走去。
临走时,又说道,“宁儿,你跟我一起来。”
元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夫人说的是她。
其实,老夫人此举也是为了给她解围,自老夫人说出那句话后,就有一些人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元宁了,老夫人在此倒还能镇得住场子,老夫人一走,元宁怕是要被这群人生吞活剥的。
人们总是只能看见眼前的灾难,就比如元宁做的这件事情,元家人第一个想到的是金矿即将为他们带来的责罚,却看不到如果没有从赈灾银两失窃案中解脱出来,他们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因为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所谓的惩罚落不到他们头上,所以关注的便是前者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两边不讨好的,但总要有人去做。
而元宁也就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坐了下来,叫人奉茶。
元宁也就静静地坐着,看上去格外乖巧。
老夫人却知道,这孩子远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文静无害。
也不知道宁氏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孩子的。
等到茶上来了,老夫人将一杯茶移到元宁面前,“怪我吗?没有将你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隐藏起来,让你成为了众矢之的。”
是的,元家人向来敬重老夫人,所以他们是不敢对老夫人做什么的,但元宁就不一样了,她来元府这才几个月,毫无根基,唯一明面上的靠山,现在大概就是老夫人了。
元宁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杯里的茶不再是花茶,变成了雨前龙井,看来老夫人还是把她上次的话听了进去的。
“不怪,本来就是我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元宁放下茶杯,“而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家总要有个发泄口,一直憋着会把人憋坏的。”
“老夫人您知道我有能力可以解决这些事,这是你对我的信任。”
老夫人忍不住微微笑起来,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众人皆说昀儿是嘉州府的天才少年,但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比你缺少一份气度。日后有空,你可以教教他,他这个孩子本性是好的,就是这些年被人捧着,心气浮躁了些。”
元宁但笑不语。
从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后,桌子周围的人大都离开了,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个人。
看到元宁走了出来,那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是之前在宴席过程说过话的那个庶子,从辈分上看,算是元宁的叔叔,此时,那人周围绕着几个人,看样子像是一家人,也不知道等在这里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