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走到铁门前,先是仔细观察铁门外的所有角落,确定迈尔斯真的离开之后,他尝试用力推了推,没有任何意外,铁门纹丝不动,迈尔斯在离开前的那一掌,将整座地牢关上了。
“安娜姐姐!你没事吧?”背后传来伊芙琳充满焦虑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伊芙琳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安娜手上的黑铁枷锁,然而伊芙琳倒弄了半天,脸色变得越发沮丧,她依然没能解开那个沉重的黑铁枷锁。
王尔德走上前来,道:“让我来试试。”说罢将伊芙琳挤了开来,接过她手上的工作。
换做平时,伊芙琳一定马上反应过来王尔德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出声说话了,可现在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安娜身上,竟没有注意到这一回事。
被王尔德挤开在一旁,伊芙琳没有出声埋怨,她刚才试过许多遍了,均是以失败告终,或许,王尔德会有办法解开枷锁。
她哭丧着脸,恳求道:“拜托了,请你一定要解开这道枷锁,安娜姐姐没有死,她需要躺下来休息,但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不用伊芙琳说王尔德也知道他眼前的这个灰白色麻衣女子身体状况有多糟糕,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声。
然而绑在安娜双手上的枷锁似是刻意和他作对一样,他倒弄了许久,竟连枷锁的一条缝隙也找不到,更不要说解开枷锁的锁眼了。
整条枷锁,就好像是天然混为一体似的,从它还没有彻底成形之前,便锁上了安娜的双手。
王尔德停下了手,开始沉思还有没有其他的解锁方法。
伊芙琳看到王尔德停下了手,她顿时变得颓然和沮丧,双眼无神地跌坐在潮湿的青石砖上,逐渐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膝无声啜泣。
一直以来,王尔德都敬佩伊芙琳身上的那种果敢和坚强的性格,她为了家人免遭惩罚,截然放弃光明大道;她为了他人免遭顶替之罪,截然接受危险的毒杀任务。
然而这一刻,王尔德才砰然发现,伊芙琳终究还是年纪比他还要小的少女,她再坚强和果敢,面对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一点点被死神的镰刀勾走生命,也会心神崩溃。
“不用怕,有我在。好不容易找到她,我是不会让她死在我面前的。”
安慰了一句伊芙琳后,王尔德便站起身来在地牢里面到处走动。
地牢里面的光线并不足够明亮,但幸好的是,墙上的火台火光足以覆盖几乎整座地牢,他可以借助这些强度不一的光芒搜寻一下地牢。
他在寻找一些有可能用到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走了还没有几步,王尔德突然感觉自己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搁着,他赶紧移开那只感觉异样的脚,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不过手掌大小的物品。
那是一种徽章,某种军事教派的阶级徽章,恰好的是,王尔德曾经在帝都里面见过几次,徽章上印着的图案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蓝环狼蛛】,传闻这种狼蛛身上布满一个又一个蓝色的圆环,在黑夜中会闪烁奇异的神秘光芒吸引猎物,进而猎杀进食。
在蓝环狼蛛的顶部有两颗星,代表的是尉官的军衔。
“这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啊……”王尔德喃喃自语。
很快,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想他是猜出来这枚徽章是属于谁的了,它应该属于他那“亲爱的”五皇兄塞缪尔·奥斯顿,早已有所听闻塞缪尔刚进入部队不到一年就升官,没想到他已经捞到了尉官的军衔。
王尔德翻开徽章的背面,果不其然,在徽章的背面,刻有塞缪尔他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他眼光一闪,心想,这东西或许以后有机会派上用场,于是他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这枚徽章会出现地牢里面,多半是半年前的那场袭击,塞缪尔无意之中遗留下来的,或许,地牢里面还有那些人遗留下来的其他东西!
想到这一点,王尔德心头冒起了丝丝期待,用手是解开不了那道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造而成的枷锁,他需要借助其他的工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尔德还真的在地牢角落处的一堆碎石堆里面,找到了半截枪杆,更令他惊喜的是,枪杆的断截面似是被什么生生削去一样,显得异常锋利。
王尔德赶紧拿着那半截枪杆跑回去,又开始捣弄那道枷锁,空旷的地牢里,开始传出“铿……铿……”的铁器打击声。
然而没过多久,王尔德脸色的喜色逐渐凝固,他用枪杆重击枷锁的频率也越来越低,最后,他停下了手。
枷锁上面连一条肉眼可见的细缝都没有,枪杆锋利的刃面根本排不上用场,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劳罢了。
伊芙琳抬头看了一眼,便垂头丧气道:“要是我们懂得使用魔法就好,轻轻一点,或许就能把枷锁变没了。”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伊芙琳不再哭哭啼啼,王尔德感觉她似乎接受了安娜在不久之后会死在她面前的这个残酷现实。
“魔法,又岂能够直接把枷锁变没了呢。”王尔德轻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