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歪着头疑惑地看他,“你很有名吗?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
那男子摇头直笑道,“怪不得,看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
那男子看着对岸的柳树一大把柳枝随风起舞,眯着眼睛道,“我叫柳郎。”
小田笑道,“那你跟我三哥同名啊。诶,我三哥……算了,说出来怕你害怕,总之除了曲宴这种不怕死的书呆子,哪个男人听我哥的名字都要抖三抖的。”
柳郎笑道,“怪不得你敢一个人上街了,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小田喝了一口酒,“我姓田,你叫我小田吧。”
柳郎也喝了一口酒,“大概我是有日子没来松港了,竟然不知道还有一位田郎能让人发抖。不过实在是有趣,我今天本来是找田萍薇的,没想到那位田姑娘没等到,倒是遇到了你这位田姑娘。”
小田笑道,“那你要失望了,我可比田萍薇姿色差远了。”
柳郎看着夜间河水倒映在两岸房子上的水光,幽幽说道,“世间有百样芬芳,牡丹固然富丽堂皇,那难道梅花杏花就要羞愤而死吗?再说如果满世界都是牡丹花的话,这牡丹花还美吗?”
小田拿着酒坛点点头,“是啊,这世界男子都不及宋七,我看他们也没一头撞死。来,敬你一杯。”
柳郎与她敬了一杯,“宋七……哈哈,他确实是个神仙人物,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他在对付女人方面就不如我。”说完得意得一挑眉毛,又痛饮一大口酒。
小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虽然比许多男人俊了一点,但也不觉得你有多招女人喜欢。”
柳郎见一坛酒已经饮完,就把空瓶放在地上。想说什么,却又欲言而止,“算了,看你还是个小姑娘,这男女之情、鱼水之欢的奥妙你是不会懂的。”
小田忽然火大,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往地上一扔,摔了个粉碎,“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一点皮肉之欢罢了,有什么可稀罕的,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她其实根本没经历过,但是一听到别人说她小,说她不懂,她就无名邪火往上窜,开始扯谎。
柳郎看着她,“如果你没觉得欢乐,那多半是那男人不解风情,或者压根不行。”
小田一挑眉,“那怎么才算解风情或者行的男人?”
柳郎笑道,“女子和男子不同,唯有先动情,才能畅品其中欢乐,还有恩爱时刻的爱抚那都是大有学问的。只不过大部分男女对这些事都浅尝即止,其中牛嚼牡丹的多如千江水之沙,真能品得其妙的则凤毛麟角。诶,有机会你听我弹拨一首弦乐,领教过我的指法之奇,就稍微能领悟到一二了。”
小田笑道,“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让我领教一下,反正你今天也见不到田萍薇了。”
柳郎打量了一下小田,只觉得她年纪尚小,却言语放荡,跟大秦女人似的,想来若不是刚从大秦回来就真的是个欢场老手。
“你是从大秦刚回来吧。”
小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柳郎猜中了很是得意,将空酒坛放到远处,又去折了根枝条。
“言谈。”他一下就把枝条扔进了酒坛的孔洞内。
小田不得不佩服,点了点头。
柳郎又折了些枝条,继续往远处酒坛口扔,“我的经验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在大秦受到那里的风土人情教化,所以言谈豪放大胆,并不是真的风月老手。”
小田内心不服,却腔调一转,“那可不见得,我在大秦也是吃过见过的,否则不如我们比划比划,切磋切磋,我未必会输给你。”
柳郎听她话语软媚,极具挑逗,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先前判断。“姑娘雅意,实在是让人心醉,只是柳郎我……”
小田忽然大笑,“诶,果然新罗的男人都是怂包,诶,敌不过大秦男人啊,我这次真是白回来了。”
柳郎果然被激怒,“你说什么!”
小田一挑眉,戏谑一笑,“新罗的男人啊,色大,胆小,怕狗咬。”
柳郎立刻抱紧小田,用高挺的鼻子在她的脸颊上徐徐吐气,用一种极富危险男人语调半威胁半挑衅道,“哦?是吗?那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新罗男人的厉害。”
柳郎把小田横抱在怀,就要伸手抚弄她的腰肢,却被小田握住手腕。
“怎么?怕了?哦,原来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啊。”
小田心想不能露了怯,另一只手软软地勾住了柳郎的脖子,娇媚地摇头道,“这在大街上也太没格调了。”
柳郎的手指纤长,他把本来去摸腰肢的手伸上来,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从小田的脸蛋一路划过去直到脖子。“我在河对岸就有一座牌楼,你敢不敢跟我上去?”
小田只觉得这男人的手指有魔力一般,自己一下子就有点奇妙的感觉,如电花火石一般。
“好啊。求之不得呢。”
她也有样学样用手指去划弄那男子衣领处露出的肌肤,她忽然看到了那男子的喉结,觉得很神奇,她以前躺在宋七怀里就老喜欢摸她,可从没遇见过的这东西,当然也不是真的没见过,以前跟师父在大秦解剖尸体又或者照顾病人的时候,还是见过的,但是这么鲜活男人的喉结还真是没摸过呢。
柳郎按住她的手,“别再摸了,一会我让你摸点别的好东西。”
小田终于停下手,笑道,“好呀。”
小田随柳郎来到河对岸的牌楼,柳郎拿出火折子,将室内所有琉璃灯内的蜡烛通通点亮,又飞步去楼上把所有灯也点亮。
小田这才看见这房间内都是满墙的红绸缎,暧昧的颜色一下就渲染得室内极具情欲氛围。
小田看了一眼四周,不由地摇头,嗤笑道,“真是个骚窝。”
这时柳郎正下楼,小田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这里的布置你花了不少心思吧,看来此处是不少女人的销魂窟啊。”
柳郎轻声笑道,“楼上景色更好。”
柳郎只在一楼留了一盏灯,然后两人上楼,一到二楼,就看到一扇主卧室的大门,乃是一块红木镂空后嵌着五块不同颜色的琉璃所制,拼出一朵石榴花图案,琉璃上又雕着不同的花纹,小田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些漂亮的琉璃,却发现每一块彩色琉璃上雕的都是春宫图。
她内心一阵恶心,却面不改色地点头,还故作欣赏,“有点意思。”
柳郎打开主卧室的门,里面是一张极大的拔步床,铺着红绸,看着极为舒服。小田笑道,“你这里贴个喜字都能当洞房了,真是好俗。”
柳郎已经从后面环抱住她,对着她后耳吐气,“那今夜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随后开始探手摸她的腰肢,然后低下头就要亲她的嘴。
小田内心有些拒绝,但是这个男人也不是很讨厌,那就吻吧。
谁知柳郎却像一条湿软狡猾的蛇,小田那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立刻挣扎,又狠狠地咬了对方舌头一口。
柳郎捂着受伤的舌头,退后了几步,“你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从不碰不情愿的女人,你要走就快走吧,趁我还没反悔。”
小田抱着胳膊,“男人主动没意思,我喜欢自己主动。”
柳郎的舌头还在疼,已经不想理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了,“你想演就自己演吧,我没心思陪你玩了。”然后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小田有些不甘心,也不喜欢这样被拒绝。她走到柳郎的背后双手抱住他的肩膀,当她抱住那宽肩膀的时候心头一动,这感觉跟抱宋七真的是好像,内心也多了一份温柔,撒娇说道,“别不理我好不好?”
虽然听这句话的是柳郎,可她内心真的想诉说的人却是宋七。
柳郎听到她这样撒娇撒痴,心里也软了好几分,正想拍拍她的手安抚时,那姑娘竟然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从背后扭头要吻他,这次的吻很长,也很缠绵,吻得柳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小田先睁开眼睛,看到他闭眼的样子竟然跟宋七更像了,忽然有一个想法,她从身上抽出一条长汗巾想要将他的眼睛蒙住。
像,真像。
柳郎拉开她的白色汗巾,“像谁?”
小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她急忙补道,“当然是像我今夜的新郎。”
柳郎心里有些狐疑,但是逢场作戏,谁的心里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呢,他也不想深究什么,只点头微笑。
他站起身来,看着这姑娘十分体量娇小,眼神又楚楚可怜,也起了一点怜爱之心,于是将她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那铺满红绸的大床上。
他温柔地把她的鞋子褪下,扔下床,还想把那一对压头的蓝珍珠浆果簪子替她取下,却被她握住手腕。
柳郎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小田在他高大的身下歪头撒娇痴笑道,“新罗男人都不先洗洗的吗?”
柳郎立刻站起来,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几度想说话,却又咽了下去,最后还是轻松一笑,“楼下厨房还温着一锅子热水,等会就一起鸳鸯戏水。”
小田半侧着身子蜷在床上,撒娇地点头,“那就辛苦我的好柳郎了。”
等柳郎一下楼,小田立刻起身,划袜在地板上走,翻箱倒柜,打开一个碧纱橱,却只看到一篮子鸡蛋。小田一脸疑惑,“难道他是只黄鼠狼?”
然后又去翻梳妆台,桌上整整一个大盒子都是样式材质不同的梳子。
“ 这人梳子怎么那么多,难道是个卖梳子的不成?”
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心仪的物件,最后翻开樟木箱,发现了一块结实是纯黑丝缎,如获至宝,然后拿起柜子里的大剪刀开始动手。
柳郎果然提了两桶热水上来,“我的好新娘子,为夫来与你鸳鸯戏水了。”
他一上楼却看到,小田头上仍然是簪花未脱,却在床上裹着一块红绸,只露出半拉香肩和两条白藕一样的嫩腿来,又对他媚笑。
柳郎将水桶放到角落,如此佳人如此夜,他这样的风月老手看到此情此景焉有不解风情之理?
柳郎调笑道,“想不到小娘子比我还心急。果然人如其名,是个小甜妞啊。”
小田努嘴撒娇道,“那柳郎你也褪去衣衫好不好,我想好好抱抱你。”
柳郎摇头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里有一分无奈两分妥协三分喜悦,也开始解腰带,“好吧,那就等会起来再洗。”
小田看着柳郎一件一件脱衣服抛在凳子上,心里却是默默地疼,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这里欢好真是自己的本愿吗?
小田眼中的那种悲伤的神情,让柳郎看了,不知道为何心里也起了怜爱,他还剩最后一件贴身衣服已经解开,衣带影影绰绰之间,露出健美结实的胸膛,小田发现他之前也并不是吹牛,他的的确确是个美男子。
柳郎坐到床边来,与她并排,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抱着她,安慰她道,“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说完又用另一只的食指轻划她露出的锁骨,然后转过脸准备亲上去。
小田却身子一缩,撒娇笑道,“柳郎,痒啊……”
柳郎又去摸她露出的光腿然后一直摸到她的脚心,邪恶地一笑逗她玩道,“那这里痒不痒啊?等会还有更痒的呢!”
小田将脸埋在他胸口,轻声说道,“把这件也脱了吧。”
柳郎也慢慢脱下最后一件衣服,赤着上半身,在她耳边温柔问道,“灯要不要吹?”
小田点点头,“就留床边一盏吧。我喜欢看你的脸,很俊。”
柳郎起身把所有灯都灭了,只留了床边一盏,窗户也掩好,然后脱下靴子,上了大床,准备拉开红绸与她深情相拥。
小田却按住红绸低下头,“柳郎,你能不能躺下闭上眼睛。我身子没你这么好看,我怕你笑话我。”
柳郎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傻姑娘,怎么会呢。”
小田却依旧按住了红绸不放,摇了摇头。柳郎没办法,于是躺下又闭上了眼睛。“这样行吗?”
忽然他感觉到小田拿着一条布蒙在自己的眼睛上,他连忙拉住她的双手,“这是做什么?”
“好柳郎,我怕羞。”
黑暗中他感觉他的一只手也被绑起来了,还被绑在了一边的床角上,“这又是作什么?”
小田轻柔按下他另一只准备拉开眼睛上黑布的手,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说道,“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柳郎未被蒙住的下半张脸露出一排玉齿笑道,“没想到你真的是个老手,还会这样的花样。”
不一会柳郎的另一只手也被绑在了另一个床角上。
“你把我都绑起来了,那我的手指就摸不到你啦。”
他感觉到小田光着身子贴着他靠了过来,却只是依偎靠在他肩膀上,像只小猫。
“你的珍珠簪子扎的我好痒啊。”
小田去抓他腋下,狠狠道,“那这里痒不痒啊?等会还有更痒的呢!”
柳郎被绑住双手,扭捏躲闪不得,痒得不行。
“小田,痒啊……”
小田却不听他的还在呵痒,终于把他惹恼了,“你个贱人!玩够了没有!”
忽然两个大耳刮子上来,打得他脸上热辣辣的发疼。
柳郎大怒道,“臭娘们儿,你还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给我闭嘴,当心我拿剪刀一刀把你剪了!”
话音刚落,柳郎感觉发髻被对方解开,然后听到剪刀剪头发的声音。
“怪不得那么骚!这一头都是卷毛!”
柳郎内心一惊,他知道这个疯女人只怕是真的能做的出可怕的事情,剪些他重要的东西。
他只能放了软话,“田大小姐,你不喜欢我大可以扭头就走,我从头到尾都没勉强你,都是你要的,你叫我打水我就打,你叫我脱衣服我就脱,我跟你远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何苦这样折磨我。”
想想他乃是堂堂风流冠绝松都的石榴花郎,多少名伶闺秀都主动跟他写情信求他幽会,也自认为自己什么女人没见过啊,没想到今日也是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丫头给嚯嚯了。
他感到千般的屈辱,万般的悲哀。
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
他在想该如何用双腿反制住对方。黑暗中他却感觉对方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不一会他得到了一个热烈的吻,随之而来还有几滴温热的雨水滴在他脸上。
“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你可以跟我说,我都听着。”
“嘘!”他的嘴唇被两根小小的手指按住。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把头扔在枕头上,也许她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把自己当成了一贴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吃药的方式竟然这么野蛮,这么凶狠。
他长叹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裤子了。
想他风流半生,花丛飞过无数,没想到今夜真是是女人睡他,而不是他睡女人,真是颜面扫地。现在跟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不知道这个刀俎要如何凌辱他。
今晚上他心理和生理上的收到的折磨都实在是不轻。本来他是很恨的,可是到最后,他只感到这个女人心情很不好,一言不发,还趴在他的胸膛上流了很多眼泪。
只可惜他的双手被绑住,否则他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她。
大约到了后半夜那女人就走了,他听到那女人用水洗漱的声音,后来就是下楼的声音。
只是到走都没有松开他手上和眼上的布。
他被那女人折腾得又累又渴,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早上听到一声巨响才醒来,他很想试试大声呼叫喊救命,又觉得自己这样被人发现实在是丢人,还是咬牙等打扫的小童来发现比较好。
于是他又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又过了不久,传开一阵敲门声。
他赶忙急躁地大喊,“谁啊!”
外面传来了宋七低沉的声音,“是我,老七。你现在方便吗?”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喊道,“太好了,老七,快进来!快进来!”
……
等宋七给他松绑,他梳洗完毕,才发现红绸上的血痕潜藏着她的秘密。
他昨晚上竟然是真的做了一回新郎。
……
宋七再一次看到小田的时候,她只是一言不发,深深埋在她怀中。
宋七感到小田心里有事,只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背,“小田,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小田只是在她怀里摇头。
宋七又温柔问她,“那是你欺负别人了?”
小田先是点了两下头,随后又是一阵摇头。
宋七摸不着头脑,依旧软语问她,“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听好不好?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小田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泪痕,“阿七,我今天理直气壮地可以告诉你,我已经尝过男女之情、鱼水之欢,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不值得稀罕。”
宋七扶着她的肩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决绝,并不是在说笑,“你……你……疯了吗?是谁?难道是曲宴?”
小田甩开她的双手,“你管他是谁?尝过了就是尝过了,反正长得不比张莫鱼差就是了。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我嫁给你是耐得住寂寞的。”
宋七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疼不已。“傻丫头……就为我这句话你就把自己糟蹋了吗?我本意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欢欢喜喜的过日子,不是……不是让你去……伤害自己的。”
宋七一直帮她擦着泪痕,自己竟然也有些眼眶湿润。
“阿七,我只问你一句话,现在我能嫁给你了吗?”
宋七想到张闻歌的拒婚的决绝,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始终是要成婚的。小田又铁了心想嫁给自己,如果再拒绝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傻事出来,况且她就算现在立马嫁给曲宴遮丑,只怕也不会幸福,当下还不如顺势而为,将来要是再发生变故,也只能将来再说了。
于是宋七沉着脖子,点了一下头。
小田立刻喜极而泣,双手勾着宋七的肩膀,欢快地跳着。“我能嫁给你了!我终于能嫁给你了!我答应你,我会做一个最好的宋七夫人,再也不出去乱玩了,我会帮你好好管家,跟你的兄弟姐妹们和睦相处,我会处处为你着想,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宋七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傻丫头……傻丫头……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做什么事都先问问我好不好?”
“呕……”宋七忽然感到一阵反胃,可是吐也吐不出东西来,只觉得头晕乏力。
小田扶着比她高出许多宋七,不停地给她拍背,看她呕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心里一揪一揪的,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小田想了想,“别怕,我去给你用热水冲点姜片,喝了就好了。”
……
银针没想到自己打点的婚嫁用品最终还是用在了小田身上。
大婚这天,几乎全新罗的权贵都来喝她们二人的喜酒,连居山野龙氏的家主和老夫人都赶过来了,老夫人还亲手送来了一副实心的金手镯,只把小田的手腕重得抬不起来,跟上了刑具一样。
因为新罗还保留着大梁许多旧俗,结婚仍是以大红为主。连宋七一贯的黑色眼纱也改成了大红色,宽檐帽上也插了一朵红花,显得他越发像个俏郎君。
小田更是精心打扮,为了这个盛大的日子,她特地用白珍珠染了大红做了一对浆果簪子,看着像一串红红的相思子似的,美极了,在她发鬓上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摆。
两人拜堂,喊着“愿与日月同心”为誓。宋七却在掌心里默默划拉这一个“朋”字来,日月同心,日月同心,可她们二人都是月亮,左右是没有太阳的。
这个“朋”字是她在宝君庙里刚抽到签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猜到的一段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惆怅,很难过。
到了第二天给宋家族人问安敬茶,先给老祖宗敬茶,敬完了给叔伯长辈敬茶,最后是给宋七的兄长们一一敬茶。
“这是三哥。”
“见过三哥。”
宋家枝繁叶茂,这礼数又不能少,小田其实行礼已经行得有些累了,但是一想到这是宋七夫人的职责所在,她依旧不敢怠慢,递完茶后,还是恭敬地把头磕到地上。
……
“这是五哥。”
“见过五哥。”
宋梧拿出一份厚礼赠给家里最重要兄弟的老婆,这是他能想到对宋七这个能干的弟弟的唯一能尽的一点心意了。
小田恭敬地磕头接过,她看着宋梧的丹凤眼,不禁觉得有趣,这上至宋家的老祖宗下至阿七的侄女小宋安,甚至是当年死在大秦的红眼男阿七,虽然眼睛并不相同,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尖下巴、薄嘴唇、高鼻子。以前她以为这高鼻子只是因为大秦血统,没想到却是宋家血脉的烙印。
“这是六哥。”
宋七为小田做介绍,这算是最后一个兄长了,她二人的磕头敬茶之礼也到了尾声。
“见过六……六哥。”
那双桃花眼看到小田满是错愕,当然更错愕的还是小田。没过多久,那双桃花眼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眯眼笑道,“弟妹好。”
“柳……六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