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听了想了想点点头就过去坐着了,可是他看看玉露却没走过来,不停地伸头。
红叶见鸡蛋走了,才呼唤张莫鱼坐在身边,跟他亲昵一会,又让玉露站着挡在外面,遮住他二人。
张莫鱼坐在那老树盘根处,陪着红叶,心里很是甜蜜。“你来探班啊?”
红叶拉拉他的手,“我要去松都谈笔生意,走开两三天,等我回来了找你。今天过来跟你说一声。”
两人一边亲昵一边说话间,玉露过来急急忙忙扯扯两人的袖子,两人抬头一看,却看到鸡蛋正左手抱着一个石桌,右手还卷着两个石凳,走过来,他看着一点都不吃力,像拿着一副竹桌竹凳子一样轻盈。
红叶看得目瞪口呆,面纱下的嘴长得老大,“他力气这么大?”
张莫鱼用手扶着额头,忍不住头痛,“他不但力气大,他还特别能吃,一顿能吃一桶饭。”
只见鸡蛋走到他们这里来,小心地把石桌放下,又把两个石凳子摆好,用自己的衣襟给两个石凳子擦了好几下,满脸憨笑对他们二人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张莫鱼看看红叶手下的玉露,一闻茶叶就知道雨水足不足,泡得一手好茶,再看看自己手下的鸡蛋,一脸饭桶的样子,连回避这种话都听不懂,只觉得丢人极了。
“鸡蛋,不是叫你去亭子坐一会吗?你怎么把人家凳子椅子搬过来了?”
鸡蛋瞪大了眼睛一脸真诚地说道,“足则……则个凳子……舒……舒逸啊……”
然后他跟玉露指着凳子叫她坐下,玉露捂着嘴笑,摇头却不去坐。
红叶看得眼睛都忘记眨了,“这是个天生神力啊,你怎么不让他练武给你做护卫呢?”
张莫鱼抓耳挠腮,“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什么护卫啊?”
红叶在张莫鱼耳边轻轻说道,“你忘了上次在宝君庙里发生的事情了?可一不可二,小心驶得万年船。”然后她又打量起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年轻人,“何况……这是捡来的,上天赐的,不要白不要。人看着也忠厚老实,多好啊!”
张莫鱼苦笑了一下,“这主意好是好,但是我哪里去请老师教他呢?总不能送去国外游学吧,我供不起啊!”
红叶笑道,“宝君庙后面老白屋里不是还有的一箱子武功手记吗?我上次都藏在床底了,拿出来不是刚好?不学白不学!”
张莫鱼用手指敲了敲脑门,面露难色,“五岁学的武功,你看他像五岁的块头吗?何况他又不识字。我也没空教他,这两天药材估计就要到了,我很忙啊……”
红叶想了想,“五岁习武,不过是因为孩子心思纯净,学东西容易,我看这他跟孩子差不多,不妨试试看,大不了学不成。嗯……这样吧,我反正去松都不带着玉露,先让她在庙里给鸡蛋翻书念着吧。你这里不是缺人手吗?玉露也能帮忙干点杂活。”
鸡蛋一听玉露要留下,连连点头,张莫鱼却连连摇头,鸡蛋走到张莫鱼面前瞪着他又狠狠点了点头,张莫鱼还是连连摇头,两人像杠上了一样不停点头摇头。惹得红叶和玉露都笑了。
张莫鱼还是摆手,“玉露都是做精细活的,太委屈她了。”
红叶笑道,“那你对她好点,不要给她做粗活不就好了?暂时又没有合适的识字的人来翻书,先试试吧。我会给玉露加月钱的,亏待不了她。”随后对玉露说道,“玉露,你先留下吧。”
玉露点头答应,张莫鱼看红叶坚持只好无奈随他们去了。于是依依不舍地拉着红叶亲昵了一会,却看到鸡蛋一直瞪大了眼睛在看他们俩,好像在看什么神奇的东西。
张莫鱼刚想去亲红叶的脸,却看到鸡蛋那愣愣的眼神,自己立刻脸涨得通红,“你看……看……涩么尼个东西?”
鸡蛋认真的说道,“吾……想堪堪……里滴老婆……长涩么里个样子……则个小妹……妹……跟她……拔像……”
张莫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色的人,“你这个凳子桌子对面有人要坐了,快点搬回去,人家找不到了要找你赔钱的。”
鸡蛋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抄起石桌和凳子又搬回亭子去。玉露看着鸡蛋的傻气背影忍不住捂嘴偷笑。
那一头,小田贴的告示也越来越见效果了。一时间整个城风声鹤唳,街坊邻居都比赛着退教速度,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邻居检举,晚上还要防着别人给自己门口贴符纸,因为一家人被检举多次也只有第一次赏盐,大家都在五天内赛跑一样互相伤害,前两天还一起手挽手一起参加教会祭典的妯娌,立即在庭院里对骂互相数落对方。
水纱水蚕发现教众人头大减,教费也收不到了,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穷人家,家中急等救命的,人全没了。甚至几个平日里处处做急先锋的媳妇婆子也不见了,都因为家里有人做差事害怕牵连。唯有几个倔脾气的媳妇因为眷恋教中管事的权利不肯放手,被家里丈夫一顿狠揍,威逼要赶出家门,纠缠了好一阵子,才去的去,留的留。
才五日有余,一个几千人的大教,居然散得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留下的人也多是跟水蚕水纱出身极苦的妓女乞丐流氓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