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歌心里有点数了,默不作声。宋七却不信,“这是哪位诗人写的?我从来没听过?”
张莫鱼憋了半天,“这是教员的诗啊……”
二人都问道,“教员是哪一位?”
张莫鱼很是窘迫,“这我没法解释啊……”
张莫鱼心想这宝君爷非常不给力啊,比自己来早了那么多年,来都来了不留点古诗词?难道他九年制义务教育都白学了?
宋七想提笔給这首诗落款,问道,“那这诗人姓名是叫教员吗?”
张莫鱼摆手否定道,“不是不是,他叫……算了,你想落款的话,就落九年制吧,以后人家看了也会明白的。”
宋七想了想,这大概是类似阐明禅师一样的法号或者外号,就依照张莫鱼的话在落款处用行书写上了“酒年至”,张莫鱼走过来看发现三个字错了两个,本来想开口叫他改,想想这玩意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于是就将错就错,点点头算了。
有了张莫鱼这一段诗词在先抛玉,宋七本来想写的年少诗词也只能如砖石了,只好随着吸饱墨水的笔一起搁置了。
张闻歌却拿起他的草书仔细审阅,一边点头,“好诗,意境辽阔。字也好,笔出中锋,必定是临了不少的《狂意帖》。”
没等宋七答话,张闻歌又转身忘情地去观摩那副画,宋七慢慢走到张闻歌身边,“闻歌小姐,除了这副,我还有许多名家收藏,若是你喜欢,我便让人都从松都搬过来……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张闻歌听后像是触电一样,立即转身不再看画,“多谢宋七少美意,我自小懒读书,只是粗通文墨,对这些丹青字画实在是看不太懂。什么名家收藏对我来说更是牛嚼牡丹,实在是不必浪费了,这样的珍品画还是收好吧。”
宋七看她语气坚定,便进一步逗引她,“真的不看吗?阐明禅师的《狂意帖》、孟稀的《千里江山图》、《芙蓉亭》………”
张闻歌听到这些名字胸口剧烈起伏,太诱人了……但凡是懂一点丹青字画,谁不想看看这几幅名家真迹?
张闻歌抬高了声量道,“若只是看丹青,自然求之不得。可我虽愚鲁,却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这份盛情我承不了,也不想承。”
宋七回看了一眼张莫鱼,“闻歌小姐,是不是因为令兄对我有些误会……”
张闻歌摇了摇头,“他是他,我是我,我自己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
宋七微微低头看向地砖,“那是嫌弃宋某有眼疾,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张闻歌刚想开口却看到宋七身后的张莫鱼,用双手各自圈成两个圈,放在眼眶上,然后放下,加以夸张的表情,示意叫她让宋七摘下眼纱看看样子。
张闻歌好生无语,并不理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又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再说刚刚那一击飞簪,身手如此漂亮,这眼睛已经比许多神射手都厉害了。更不要说你的胆识与才智,皆为当世第一流。许多健康之人只怕终其一生都不能望君项背。”说到最后一句她悄悄看了一眼张莫鱼。
宋七抬头听了此言,抬起头牢牢盯住张闻歌,“那是觉得我平素锋芒太露?”
张闻歌仍是摇头,“在其位,某其政,宋家乃钟鸣鼎食的大族,人多是非多,如若不是这般手段秉性,又如何降服众人?”
宋七抱拳弯了弯腰,“张小姐真乃是知己!竟知道我的苦处!”
张闻歌跟着行礼,“不敢不敢,只是略略跟着母亲料理过家事,略有些心得。”
宋七上前一步,“那究竟是为何?”
张闻歌看着窗外,似是刚刚有鸟影飞过,“闲云野鹤,红尘富贵,终究非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