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鱼起身去迎接姜红叶,“你怎么来了?”
红叶取下面纱,温柔地笑道,“我来算命啊。你也算算吧,你之前说你的三妻对我的三婚,看看是不是真的。”
张莫鱼无奈地笑笑,“这事情当不得真的。”
红叶朱唇轻吐,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我当真了。”
张莫鱼有点尴尬,他怕是真的,却也怕不是真的。
他更觉得害怕的是,百浪多息是药这件事,他只跟闻歌和红叶提过,甚至跟红叶都没有全说出来,但红叶是略通药理的,要猜出百浪多息是药并不难。可短短两天,世面上的百浪多息就已经被全部买断,而且大有可能是宋七或者叶家所为。
今天他来宝君庙找宝君的手记,红叶却又出现了,他不想怀疑她,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太巧合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哽咽,“红叶……市面上的百浪多息都被宋家和叶家买断了,这事情你知道吗?”
红叶看向他,那琥珀眼神里却很纯净,像是两汪清水,她大大方方地说道,“知道,就是我托宋七少买的。”
张莫鱼有些不敢置信,他心里好像座山峰坍台了,“为……什么?”
红叶似乎不理解他的心情变化,只是平静说道,微微蹙眉道,“这是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
张莫鱼急忙握紧了红叶的手,激动地说道,“请你告诉我,我想听。”
红叶看到他心情如此激动,只好叹气解释道,“大秦的大王子马上要大婚了,急需大批帝王紫的布料,但大梁胭脂虫一遇到矿物就会褪色,唯有百浪多息能作为原料,但是这种新出的染色秘方不能外传,只能在自己染坊里调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莫鱼听后像是心里解开了一个大结,连忙喜笑颜开,“没有!没有!这王子应该娶他个十个八个。”
红叶听后立刻甩开他的手,“人家大婚你这么开心干嘛?”
老庙祝慢慢向他们二人走来,“你们到底算不算命?”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算!”
老庙祝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让二人分别伸手盲抽三根签。
张莫鱼先抽了三根,翻开一看,都是刻着单字的竹方块签,背面也没有解释。他把三块竹方块签列在桌上,像幼儿识字的画片一样。
红叶仔细看去,桌上三个字是:好、未、娥。
张莫鱼没搞懂,问老庙祝,“这字做什么解释?”
老庙祝摇摇头,“没解释的,全靠你自己猜。”
张莫鱼气得脸都变色了,“老头子你耍我啊!”
老庙祝忽然笑了出来,“当年你也老这么让我猜,现在轮到我给你猜啦!”
张莫鱼愣了一下,看到老庙祝笑得跟孩子一样,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宝君了,所有的互动和感情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本身对这些鬼神占卜也不是很信的,就当陪着这个老头子解解闷吧,现在庙里一个香客都没有,就当陪他回味老本行了,然后摇摇头把三个竹方块又扔进了箱子。
红叶也探手从盒子里摸了三个竹方块来。摆在桌子上,分别写得是好、朋、青。
张莫鱼看着桌上的字块念道,“好朋青?朋好青?青朋好?这到底什么意思?”
红叶拿起其中一个青字,缓缓说道,“情而无心,请而无言,静而不争……”
她抬头问到老庙祝,“你之前说我有三段婚,是一定要三婚六礼才算的吗?”
老庙祝摇头,“只要他认你做妻子,你认他做丈夫,夫妻之实或夫妻之名至少有一个,就可以算一段婚。”
红叶点点头,她又拿起“朋”字,口中说道,“那我知道这两段婚对应的是谁了,我只剩一段婚没应了。”
张莫鱼在一旁听着,红叶的阅历比他深,年纪又大他两岁,身份又这样高贵特殊,有过情史婚史倒也不算特殊,只是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但是听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又没有真的出过阁,只是有过两段情,而且似乎已经是过去式,还剩一段没有应验的应该就是将来式。
红叶放下两块竹片,拿起第一块摸出来的“好”字。
张莫鱼想起自己刚刚第一张抽到的就是“好”字,十分开心,“这个好字,我刚刚也摸到过,看来你的最后一段婚就是我啦。”
红叶看看张莫鱼,又看看后方的宝君像,沉默了半天道,“如果这真是宝君的安排,我就认了……但……我是绝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
老庙祝收拾好竹片签,看他们二人都沉默不语,似乎有些尴尬,以为是自己太碍眼,于是主动对张莫鱼说道,“二位在此处等一下吧,我去后院拿宝君的手记。”说罢他便往后院走去。
空空荡荡的庙宇,一尊宝君像前,只剩下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张莫鱼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如果立刻全部推翻说是封建迷信,那共同抽到的这个“好”字也就不算是命中安排的缘分了。但如果认下这个缘分,那三个妻子的问题又难以交代。他想了想,立刻说道,“我抽到的三个字也许说的都是你呢?”
“未字指的就是我们还未在一起,娥字拆开就是一个我一个女,就是我身边的女人,那不也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