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少果然起身走到她身边来,伸手抚摸她腿上露出的肌肤,上面有一道细细的划口,如镶嵌在雪白肌肤里的一条红线,让人浮想联翩。宋七少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着那伤口,仿佛在摸一件完美的玉器。
柳司罗带着苦腔哀求道,“我不想脱衣服……”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位穿戴华贵的男子,身材高挑如芝兰玉树一般,面容清俊,身穿一袭绣着鱼鳞纹的烟灰衫,腰束一条镶着明珠的黑腰带,发髻上簪着一根紫檀折枝花样的发簪,手上还带着一枚极亮的鸽子血红宝石戒指。
那男子被房中的景象惊呆了,房间中央,柳司罗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衣服破碎,大汗淋漓,脸上又都是泪痕,宋七少居然还在她衣服破口里色眯眯地摸她的大腿,这柳司罗没有反抗,看上去伤心欲绝,捧着一把黄铜宝剑像是要自刎。
那男子怒不可遏,飞身上去对宋七少就是一脚,宋七少反应极快,立即闪身躲避。
那男子脱下外衣赶忙披到柳司罗身上,清秀的五官有些纠结扭曲,悲痛又温柔地说道,“不要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柳司罗刚刚还在被摸大腿摸得瑟瑟发抖,不知自己的命运几何。忽然出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只觉得眼前之人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俊美英武,甚至连龙四也比下去了。
他拿过柳司罗手中的黄铜宝剑,立刻架在刚好起身的宋七少的脖子上。然后用冷峻的嗓音说道,“你再敢乱动,我让你宋七变头七。”
那剑锋十分锋利,只是轻轻一碰,宋七少的帽链就被割断,上面的水晶珠如雨点一样倾泻在地上,有几颗高高弹起,击打在两人的脚背上,随后又滚落在地上,几个珠子互相击打发出铿圆之声。
宋七不愧是宋七,利剑逼喉咙,却无一丝惊惧之色。反而转头正面向对方,“张莫鱼,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
张莫鱼冷笑道,“我也没想到堂堂宋七少会是一个衣冠禽兽。”
宋七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舍身犯险。”
张莫鱼又把剑挪了挪,宋七的素蓝衣领已经被割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你有姐妹女儿这样被大秦的贵族欺辱,你也能咽的下这句话吗?。”
张莫鱼忽然觉得手上的剑另一头一轻,竟然是宋七起身站立,宋七似是不惧怕这剑,反而用肩膀顺着剑身一步步向前走动。
“本来你私闯内室、出言辱我清誉、以剑威胁我性命、损我的珠链衣服……件件都是死罪,莫说你是张太直的儿子,就算你是汪祺卫的儿子,也足以让你死上十回。”
随后他用手指捏起剑身,小心翼翼将剑锋移开自己的脖子,黄铜转动之间,他看到了剑身上倒映着自己眼睛上带着黑纱,心里有所触动。
“但念在你是姜红叶的朋友,一切既往不咎,你滚吧。”宋七语气忽然变得柔和平静,他把剑移开放下,转身背对他们二人,似乎不想理会他们。
张莫鱼心中听到姜红叶的名字极为吃惊,但想到小田与这二人都很是亲密,而且姜红叶也曾经把玩过墨烟冻石的茶壶,这两人早已认识也并不奇怪,但是今日他已经大大得罪了宋七少,却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看来姜红叶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贵。
张莫鱼也不甘示弱,“本来你以权势企图奸**女,**未遂就让胁迫对方自刎,实属人中之渣,禽兽中的禽兽。莫说你是宋七,就算是你宋七十七,也足以死上七百七十七回。”
随后他也学宋七的语气道,“但念在你是姜红叶的朋友,一切既往不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一手持剑,一手拉起地上的柳司罗,赶忙离开房间,一路向外奔跑。
叶家上下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金闪闪的黄铜剑十分害怕,纷纷避让。两人一路跑到大门口,小艾正在大门的马车上守着,看到二人如此狼狈逃窜,心想不妙,立刻让二人上车,然后立刻扬鞭抽马,驱车离去。
叶玄霜和侍女银针一人抱着一个白玉酒坛,一边说笑一边来到房间门口。却只看到房中满是狼藉,水晶珠撒了一地,宋七的衣领更是被割开一大块,露出肌肤来。
叶玄霜吓得差点酒坛子都拿不住,傻傻得问道,“我只是去酒窖拿个酒的功夫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看美人舞剑吗?怎么美人没了,剑也没了。”
宋七却走过来,亲手接过叶玄霜的酒坛,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悲伤,只是十分低沉。
“美人舞剑真是无趣得很,不看也罢。我们还是喝酒吧,那葡萄酒实在是太次了,这梅子酒别再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