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歌皱眉道,“这是什么啊?”
张莫鱼忽然气道,“还不是叶郎送的蜜饯!心肠坏透了,这蜜饯好难吃!你还叫我去送人!”
张闻歌皱眉道,“怎么会呢?我昨天刚吃过啊,挺香挺好吃的。”说罢从那桌上黑压压的一团里撕了一点放到口中,认真品尝。
张闻歌理直气壮反驳道,“这蜜饯没问题,是你舌头有问题!”
张莫鱼听了不信,也撕了一点放在嘴里,还是又酸又苦,一口吐了出来。
秦氏闻言也觉得奇怪,撕了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她看向张莫鱼,“这挺好吃,挺甜的呀。”
张莫鱼摸摸后脑勺,“这怎么可能呢?”
张闻歌思忖片刻后,说,“一定是你脾虚,所以吃不出甜味,我小时候也有过的。”
秦氏听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今晚刚好煮了甘豆汤,最是补脾的,你一定要多喝几碗!”
张莫鱼一听甘豆汤,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喝!我死都不喝,再喝甘豆汤我就是王八蛋。”
张太直正好从走到门口,他捋了捋胡子,开口说道,“那等你吃完饭,喝了甘豆汤变成了王八蛋,就滚到我书房里,我有话要跟你说。”
张莫鱼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弯腰大笑。
张太直呵斥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张莫鱼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老爷子………哈哈哈哈………我要是王八蛋,那您不就是…………哈哈哈哈。”
秦氏和张闻歌听了也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张太直却一脸淡定,坐在位子上,对秦氏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这很好笑吗?我觉得不好笑。”
秦氏忽然收敛了笑容,也连忙拉拉闻歌,闻歌也立刻不笑了。
整个房间只有张莫鱼还陶醉在这个笑话中不能自拔。
张太直语气祥和,“笑够了吗?等你笑够了我们再吃饭,你要是笑一个时辰我们就等你一个时辰。笑两个时辰我们就等你两个时辰,你要是笑道明天早上,我们就一起等吃早饭。”
张莫鱼听了这话忽然有一种说不清的害怕,立刻也停住了笑容。
张太直对秦氏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开饭了,记得盛一大碗甘豆汤给他,我要看着他喝下去。”
也许是张太直说了重话,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都鸦雀无声,像在演哑剧一样。
张莫鱼觉得有些压抑,他放下筷子,“老爷子,我可以问你些事情吗?”
张太直头也不抬,“可以,问吧。”
张莫鱼问道,“当年大秦兵镇压新罗,那新罗公主后来怎么样了?”
秦氏脸色陡然大变,“这不是你该问的!”
张太直却面色不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秦氏的盘子里,“他问的是我。”
秦氏欲言又止,只得低下头去。
张太直抬头看了张莫鱼一眼,“那不是公主,那叫翁主,只有大秦和大梁的皇室女子才能叫公主。”
张莫鱼道,“那这翁主后来怎么样了?”
张太直放下了筷子,双手放在大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兵败了,自然也就死了。”
张莫鱼问道,“那些贱籍女子也是因为当年家族参与此事受到牵连变成贱籍吗?”
张太直看着张莫鱼,“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莫鱼叹气,“我只是觉得她们很可怜,都是无妄之灾。”
张太直又拿起筷子,面色依旧不改,“那是因为你遇到了漂亮的贱籍女子,要是遇到难看的纠缠你,你还会这么可怜她们吗?”
张莫鱼被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天,他又问,“老爷子你可认识宋七?这人好厉害!”
张太直语调有些沉闷,“你今天遇到他了?”
张莫鱼摇摇头,“我没有见到他人,却被他请吃了一顿饭。”
张闻歌惊奇不已,“没见到人,怎么请你吃饭?”
张莫鱼就将白天遇到曲宴和小田的事情说出,说道吃雪蛤的时候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味道怪怪的,原来是我自己吃不出甜味了。”
张闻歌听得出神,喃喃道,“这个宋七少果然不一般,以前只是听人提起,没想到年纪轻轻如此排场。”
张莫鱼笑道,“我原以为龙四算个出色人物了,与他一比,也是落了下风啊。”
张闻歌有些不服,“龙家与宋家本来就行事作风不同,这有什么可比的?”
张太直清了清嗓子,“今日大家都在,正好说一声。我已经拒了居山野龙氏的提亲。以后家里不要再提他们家的人和事情了。”
张闻歌瞳孔放大,失手将勺子落在地上,一瞬间叮铛作响。“这是为什么?”
张太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你的婚事我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