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路上,闻歌在前面板着脸,阴沉沉地走着,张莫鱼觉察到了气场不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压,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把自己落到后面去。
就这样两人互相沉默不语走了一段时间。闻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你根本不是我哥哥!”
然后她转头奔到莫鱼面前,手一把抓起他衣襟,眼神像一只饿了很久的野狼,凶横无比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莫鱼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上辈子都没有被女人这么凶狠地对待过,怂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就是你哥哥啊……只是灵智开了,一下子变聪明了……”
闻歌更加生气:“一个人再怎么开窍,也不可能没读过书就能看懂字!更不可能第一次看海图就通过细节判断内容的真假!”
张莫鱼语塞,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狡辩道:“我以前就贴在你背后听课啊,虽然那时候傻乎乎的,但是还是学了几个字的,至于海图真假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是我蒙对的。”
闻歌冷笑道,“可是听课这件事你是从我口中得知,如果你真有印象,怎么需要问我呢?”
张莫鱼背脊冷汗直流,“那时候我醒来,发现我一个个字都认得,可是我听丫鬟说读书才能识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你,然后果然我小时候是跟你读过书的呀。”
张闻歌内心动摇了一分,但依旧不肯罢休,“我不信!”
张莫鱼见她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转身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调换思路,反问张闻歌道:“你说我不是你哥哥,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我身上哪块肉不像你哥哥?前两天娘还说我说话的德行越来越像我爹了呢!”
闻歌果然中计,开始思量各种可能性,“是不是蒲言子抓了个孤魂野鬼做法放到了你这个身体里?”
张莫鱼笑出了声,“你自己都老说你绝不相信巫医神通!还老背后说他坏话,现在倒是把他说得跟大法师一样,你看看他拜师仪式的时候,写个符咒请示太上老君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到了家你一直跟我笑话他呢!但他土方子确实很灵,你咳嗽了那么久,他一个甘草方你就好了。”
张闻歌自己也吃瘪,是啊,蒲言子的甘草方子确实很灵验,也许他真的是个借着崂山道士之名行医的杏林高手呢?大梁地大物博,确实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奇人啊。
但闻歌依旧不能想通张莫鱼身上的古怪,她也掉转思路,柔声细语:“那你倒是说说,以前的事情还有你聪明以后的感受。”
张莫鱼赶紧把小时候看得四大名著快速地过了一遍搜索情节,但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居然灵光一现,“诶呀我头好痛!”
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傻笑:“呜呀呀。”
闻歌一看大惊,难道真的是自己弄巧成拙,胡乱猜疑?要真是刺激了哥哥变回傻子那不是万死难赎?
她想拉起哥哥往家里走,快点找蒲言子大师看看。但是张莫鱼就像钉死在地上,她弱小一个女孩子,实在是拉不起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只好对张莫鱼说:“你蹲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我去家里请蒲言子大师来看你,马上就回来!”随后闻歌便马上往家里的方向奔去。
张莫鱼抬头看到闻歌的身影已经走远,立刻起身拍拍尘土。往反方向撒丫子狂奔而逃。
烦死了烦死了这个女人!再问下去可要穿帮了,快逃他丫!宁可不要这荣华富贵,再这样下去我的演技都快比余则成还好了,好好的转生投胎,非要搞得演潜伏一样,此生的愿望不过是做一条安享荣华富贵的咸鱼罢了,这心计一条条的,整得人真是累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逃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总比回去被她逼疯了要好。大不了就舍了这个荣华富贵。这里的科技发展又不高,随便研究个炼盐炼糖做肥皂,我也能不愁吃穿。
就这样愉快得决定了。逃他丫的!等这个人精妹妹嫁出去了,我再装捡破烂得回去骗吃骗喝。
对,就是这样,等她出嫁了,我就去张府门口去抢喜糖吃,阿巴阿巴阿巴这样,然后死死保住门口的石头狮子不走,家丁来打我也不走,就呜呀呀一个劲叫,到时候下人们一听,过来一看我的脸,就眼泪四流地大喊:“是少爷!是少爷!”,然后过来给我洗脸、换衣服拿好吃的。张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过来摸我的头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再和蒲言子眼神交流一下,一步步恢复神智,就又能恢复神仙日子了。计划通!
如此得意地意淫了一路方才过瘾解气,但不久他气头过了,他又一想想不对,万一家里人认为自己丢了死了,那他妹妹铁定是要招赘的呀,那张闻歌结婚了以后反而就是一家之主了,他可就更难回去了。不对不对,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啊!
再说自己对这个社会根本不甚了解,一个人在外面难以生存,比气闻歌的精神压力,还是锦衣玉食来得实惠,此刻先跑出去散散心,等家里人全都慌作一团哭天喊地的时候,再冷不丁出现,回去了以后再装成时好时坏,大脑短路的样子,方为上策!
张莫鱼啊张莫鱼,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