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瑞点头:“事到如今,案情已然明朗,范氏与秦账房私通,为达谋夺刘家家产的目的下毒害死刘财主,如今真相大白,范氏谋害亲夫其罪当诛,秦账房合谋夺人家产,也是死罪难免,就判他二人收押大牢,秋后问斩,收没一切财产。范氏与秦账房所生之刘一妙本不是刘家之女,却由刘家养大,即日起逐出刘家。”
陈奇瑞宣判完,秦账房堆坐于地,人也傻傻呆呆,刘大夫人却跪爬几步到了陈奇瑞的堂案前,不住地磕头,“大人,大人,虽说我死有余辜,但我儿三石却是无辜的,他也确实是刘家的人,若是日后他能归来,还请大老爷做主,将他那份家产归还于他。”
陈奇瑞有些为难地向堂下看看,就见人群之中刘双喜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于是答应道:“毒妇罪大恶极,但念在刘三石是刘家之子,你的请求我答应了,但前提是他回到刘家,若是半年之内他还未归,刘家的家产便都交由刘四喜继承了。”
刘大夫人刚松了口气,就听陈奇瑞问道:“范氏,你真能确定衙后那具尸体不是你儿刘三石?”
刘大夫人的脸色便难看了,陈奇瑞也摇头,“唉,就为了一些拿不到的家产,就不肯让亲生之子入土为安,毒妇还真是毒妇。退堂!”
衙役们上前将刘大夫人和秦账房分别收押入监,陈奇瑞到后堂就问陈礼,“你看爹刚刚案子审的如何?”
陈礼一挑拇指,“爹审案最是公正,回头王爷定会嘉奖爹。”
陈奇瑞刚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就想到生死不知的定北王,一声长叹:“你说王爷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还派了个巡抚过来,是不是吃准王爷回不来了?”
陈礼一把捂住陈奇瑞的嘴,再跑到外面四下看看,回来后把门一关,埋怨道:“爹,你咋啥话都往外说?王爷他洪福齐天,定回得来。再说这位钱巡抚也是怪异,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猜测他的动机,甚至我觉得他是在向我们表明态度……我猜他是不是站在王爷一边的?”
陈奇瑞闻言一惊,已经到了嘴边的茶碗放下,拉着陈礼的手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礼笑,“这不是钱安康也去青山学堂念书了嘛,你说他的学问怎么也不至于读初段班吧?若真就那点水平钱巡抚出门会带他?可他偏偏要到刘四喜的班上,你我都对此事守口如瓶,连我娘都不知道我们为何对刘四喜姐弟那般巴结。可钱安康却是对刘四喜如此上心,甚至还极力讨好。你说他是否知道刘四喜的姐夫就是……嗯?爹说对不对?”
陈奇瑞摸着下巴上的短髯,觉得陈礼所言极是,“可他是如何知道的?”
陈礼笑得越发高深,“他们可是从京城来的……”
陈奇瑞惊道:“钱巡抚是王爷的人?”
又被陈礼一把捂住嘴,摇头道:“爹,你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看着越来越成熟的儿子,陈奇瑞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儿子出息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只会惹是生非,心酸的是老子的尊严啊,在这个儿子面前里子面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