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弟们辞行后,告别温卓然的袁五号背着简单的行李,跟着曹子牧向二龙滩红鬼坡走去。这天,阳光很好,但走到中途,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原来半个小时的路程,袁五号和曹子牧竟走了四十多分钟。雨打在路旁的芭蕉叶上,沙沙地响。
看着漫天雨濛濛的景象,袁五号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来滨海的情形:一个身材细瘦的少年,肩上挎个破烂不堪的小布包,一边沉默前行,一边还得提防当地的小混混袭击,眼前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新世界对他来说,既充满向往和兴奋,又横亘着紧张和恐惧。
那时才十三岁的他,举目无亲,腰无半文,还是个既未见过大世面,又没江湖经验的懵懂少年。但经过河西浦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又闯过南洋的他,已经跟过去完全判若两人。
俗话说:“吃苦要趁早。”从小吃尽苦头的袁五号,身上早看不到同龄人的青涩与稚嫩,迷惘与无助,恐惧与懦弱,他的内心变得更坚定、更执着、更成熟,也更理性和经得起摔打。
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闪光。他安慰自己的同时更加渴求成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的话。
生活的磨难,世人的白眼,黑道的冷酷无情,地痞流氓的拳头,早把他的心志磨砺得像磐石一样坚硬,像刀锋一样锐利,像死士一样强大。
二龙滩红鬼坡到了。
当他看到那道耸立在眼前的铜钉铁环的红漆大门,当他看清楚“岳公馆”那三个象征着财富、声望、权势和地位的大字,当他看到那对目露凶光、威武雄壮的石狮子,袁五号原本镇静的心境不由升浮起无限的崇敬与向往、忐忑与激动。
这道森严的大门,他曾经和兄弟们无数次远远地观望过。这里每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热闹异常,进进出出的人物非富即贵,莫不趾高气扬,目空一切。想到自己也要出入这道大门了,表面上风轻云淡的袁五号,也不禁在心里打起鼓起来。
进了大门,穿过眼前笔直的通道,来到一幢三层洋楼前。洋楼前的门厅旁,一边摆放着一条红漆长凳,凳上坐着七八个带着武器的大汉,一色黑衣黑裤,一个个面相凶恶,威武骠悍,就像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杀神。
曹子牧走上前,抱拳拱手跟他们打招呼,这些人却视若不见,爱理不理,其中一个似是领头模样的壮汉略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曹子牧的请求。
曹子牧悄声告诉袁五号说:“刚才那帮人,都是随时等候岳先生差遣的保镖。岳先生出去办事,都由他们随行;岳先生回到这里,他们就在哪里候着。没有岳先生的命令,谁也不敢离开半步。”
袁五号点点头,在河西浦的市面上,他不止一次看到这些趾高气扬的壮汉族拥在岳啸天周围,形似攻防严密的肉墙。自己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太单薄了,保镖这口饭,自己是铁定吃不上的。
他不知道岳啸天会派遣自己做什么,不过他坚信自己能把岳啸天安排的一切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