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女儿叫卓玛，现在也应该有十三岁了。孩子很乖巧，也很漂亮。”桑吉回忆着在和阿爸说。

记得桑吉上次说，老大有两个孩子，怎么就说到那个女儿？阿爸有些着急，便随口问道：

“他那个儿子比卓玛小吗？”

“阿爸，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为了安慰您二老，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他们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对不起。”

阿爸明白了，果真像他想的那样，桑吉根本就没和他的哥哥们在一起。

“那，这些情况，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上次离开你们以后，专门去找了他们。”

“那你大嫂怎么样？”老阿爸对这个大儿媳很是挂念，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在阿爸的心里，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便脱口问道。

“大嫂也很好，她很贤惠，把家也照顾的很有条理。”

“那你二哥呢？他们过得怎么样？”老阿爸最不放心的就是老二，他的那个媳妇，也是阿爸心里的一个结，老二遇到那么一个女人，这辈子能幸福吗？他也很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便急切地追问着桑吉。

提到二哥，桑吉看着满头银发的阿爸，略有踌躇，但很快也就有了主意。他看着阿爸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二哥他们也很好，他们的儿子小山娃都十五岁了，现在，也应该是个大小伙子了。二哥也只有那么一个孩子，山娃很董事也很孝顺，二哥还算幸福。”

“噢，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能把孩子照顾好就好。”有了两个大儿子的消息，老阿爸已是如释重负，他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阿爸，他们离这儿很远，回来是不可能的，我和碧珠会经常去看他们。他们的情况，我也会时常给您传递过来。”

老阿爸点点头，心说：不再想了，不想了，只要他们过得好就好。

“阿爸，我想把罗布和央宗给你们留下，您怎么想？”

“啊？那当然好！那你们可舍得？”

“不满您说，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来送孩子们的。我们不在你们身边，没人照顾您二老，我们也是不放心。毕竟你们的年事已高，也是需要有人照顾了，就让孩子们替我们尽这份孝吧。”

“你媳妇她同意？”

“这也是她的意思。”

“孩子们可愿意？这里的生活他们受得了吗？”

“孩子们虽小，可他们都很董事，他们是答应了的。”

“那可苦了他们了，他们还小，还不太明白你们这样安排的意思吧。”

“他们是知道的，将来有机会，他们的子孙，还是要回到我们出生的老家去。那里，辽阔的雪域高原，就任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那里都已经不能住人了，你怎能让孩子们再到那里去受苦？”

“会好的，多少年以后，那里应该是个好地方。就让他们的子孙也回到那里去吧，这也是天意。”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天意。”又说的是天意，老阿爸有些不情愿得小声地说着。

“阿爸，您和阿妈，都要好好保重，好日子还在后头呐，我把他们哥俩交给您了，您可要陪着他们长大呦。”桑吉看着阿爸的眼睛，笑着在嘱咐着他。

“知道了。”老阿爸答应着桑吉，他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小儿子。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他琢磨了一会儿，又忐忑地问了他一句：

“桑吉，告诉阿爸，你是怎么成神的？难道你们的肉身……都已经没了不成？”

“阿爸，您就不要想那些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这样，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回来看你们，没有肉身又能怎样？”

老阿爸明白了，他的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孩子的肉身都没了，他们这是遭遇了什么？他虽然很想知道，可他也不想再问了，他在擦着泪。

“阿爸，想开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就看着这对活泼的孙子孙女儿吧，有他们在这里，也能给您二老解解闷儿，就当我们还小吧。”

老阿爸抬起头，看着两个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他的脸上确实有了笑容，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那，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连儿子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这也是老伴经常问他的。老阿爸虽然不想再给桑吉添麻烦，可这件事儿，他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阿爸，我们住在‘双塔山’，离这儿很远。”桑吉回答着。

“双塔山”在哪里？老阿爸糊里糊涂。他没听说过，也没听懂，更不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他老了，头脑也转不动了，记住“双塔山”就行了，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双塔山”这三个字，他也没法儿再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