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爸看了看碧珠,愧疚地转身走进向了毡房,掀开毡房的门帘,他仍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这个小儿媳。
碧珠,向阿爸深施一礼,示意阿爸放心。老阿爸这才撂下了门帘进了毡房。
一阵寒风掠过,卷起的积雪扑打在碧珠的脸上,钻进了她的衣裙,她用衣袖护着自己的身体,便起身飞向了天空。
立在云头之上,碧珠用手轻轻一抛,一朵白云就已向地面飘了下去,云朵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她的双手做着抬起的手势,毡房便缓缓地离开了地面,她轻轻一放,毡房就已浮在云朵之上了。碧珠打着抬起的手势,随之,毡房便被浮云托起,缓慢地离开地面,慢慢地飘浮在天空之上,被白云托着,缓缓地离开了冰封雪冻的雪域高原,在向远处温暖的雅鲁藏布江下游飘了过去……
没用多大的功夫,毡房被白云托浮着,在一处江水平缓的转弯之处,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这里,江面开阔水流平稳,地面虽说不是很宽,但也是草木葱葱,鸟语花香,很是温暖。
碧珠站在青草绿树间,随手又撒了些牛、羊在毡房周围的草地上。悠闲的牛、羊“咩咩、哞哞”在相互打着招呼,自由自在地吃起草来。碧珠走在它们中间,看了一会儿,又抱起一只小羊羔,在轻轻地在抚摸着它的头,小羊羔在碧珠的怀抱里“咩、咩”地叫了几声,碧珠温和地笑了笑。知道小羊羔在找妈妈,便放下小羊,看着它走向了母羊。
碧珠回过头来,又看了看毡房,已是陈旧得不成样子的毡房,多处都已是破出了洞,补了又补的毡房,实在也是无法遮挡风雨。只见她的手一挥,毡房变了,变得崭新宽大了。毡房的旁边还多了一处很大的围栏。
碧珠环视着崭新的环境,这里有山,有水,有草木和森林,两位老人生活在这里,应该也会舒适些。心想:把两位老人安置在这里,桑吉哥也可以放下心了,免得他再为老人家担忧。
一切都办理妥当,碧珠的心踏实了许多。这会儿,她手托一个木盘,端着两碗香浓浓的奶茶,才微笑着走进了毡房。
碧珠见桑吉正在看着自己,便有意地看了看毡房的门,向他点头微微一笑。桑吉会意地来到门前,看到毡房的门帘已经是焕然一新,便是明白了。他又将门帘掀开了一条缝,向外望了望才转身回来,接过了碧珠手中的托盘。
碧珠手捧一碗奶茶,来到阿妈的草铺前,亲手扶持着阿妈,把奶茶一点点地喝了下去。
阿妈本来就是因冻饿而至的病,喝了碧珠亲手做的奶茶,热乎乎得一股浓浓的奶香,一下子就窜进了她的肺腑。一碗奶茶下肚,就像一剂良药,让她全身都很舒服。这会儿,她觉得毡房也暖和了许多,没有了冷风嗖嗖的感觉了。
阿妈的身体明显又有了好转,像没事人似的她,坐在崭新的草铺上看着孝顺的媳妇,她是一脸的幸福。
“阿妈,您会好起来的。”碧珠被阿妈看得羞红了脸,微笑着对阿妈说。
阿爸看到自己的老伴都能坐起来了,还笑出了声音,心里虽说高兴,但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不管怎样,老伴的病是好多了,他很是心慰。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说:
“看看你们的阿妈,看见你们这一回来,病都好了。”
“我知道,阿爸、阿妈都是因为惦记着我们,心力耗尽才有了病。今天,看见您二老我们也很高兴。”桑吉说着,端起了奶茶,捧到了阿爸面前。
“你们吃吧,我还不饿。”阿爸看着奶茶推让着。
“您就喝了吧,我知道您还没吃东西,喝了暖暖身子。”
“那你们吃什么?”
“我们还不饿,我看着您喝。”
阿爸也是好几天没吃到东西了,这香气浓郁的奶茶,奶味早已是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也没再推辞,端起奶茶也就一饮而尽了。这奶茶可真香!早已是断了顿的他们,能喝上这样一碗浓浓的奶茶,好像已是上辈子才有的事了。
阿爸喝了奶茶,他的身体也是热乎乎的了,一时间,也好像不那么疲惫无力了。
阿爸把碗里的最后一滴奶茶,也慢慢地滴入口中,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碗,轻轻地说了一声:
“真香啊。”
他在仔细地端详着桑吉,在用他那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摸着小儿子的脸,眼里已闪有了泪花。心想,此生还能看到小儿子,真是不易呀。
“阿爸。”桑吉看着瘦弱的阿爸,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阿爸看着小儿子,他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用讲,阿爸也知道你们受了多少苦。
“阿爸,我挺好的,我就担心您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寒冷的天气,怎么能熬得住?”桑吉看着阿爸的眼睛,低声说道。至于,他孤身一人在艰难的迁途中,是怎样挺过来的,他也不想说给阿爸听。那样,老人家会很伤心,会更牵挂。再说,哥哥们现在怎么样?人都在哪里?他也确实不知道。
“孩子,我们怎么能放得下你们,你也看见了,你们的阿妈刚才的那个样子,就只剩下了那么一口气。她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地熬着,就是不肯闭上眼睛。我也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在挂念着你们。”说着,他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接着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