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别找了。”
碧珠回过身来,看着桑吉手中捧着的那只僵死的鸟。便向他快步走来。
当她看见第一只死去的小动物的时候,碧珠就觉得不妙。她最担心的就是这只受过伤的小鸟。它的翅膀飞起来不太协调,这么大的火,它又怎样才能逃过此劫?她又期盼着,侥幸这只小鸟并不在这里,那样,它才有可能幸免于难。
“碧珠。”桑吉看着碧珠,把小鸟捧给了她。
碧珠从桑吉的手里接过小鸟,仔细地看着,分辨着。她也看到了小鸟那只受过伤的翅膀。
“它真的没有逃过此劫。”碧珠很难过,手捧着已经僵死的小鸟,她低声说道。她在怜惜地为它梳理着残缺的羽毛。
小鸟的身影一直在她的眼前移动,歪歪斜斜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它在飞向碧珠,“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碧珠姐姐你好!”碧珠好像又把它接在了手上,听着它的问候。
“碧珠姐姐快!鼠兔宝宝在找妈妈,它们的妈妈被蛇给吃了。”
“碧珠姐姐小心!有条大蛇在跟着你!”
小鸟为了保护自己,用它那小小的喙,猛啄伤害自己的那个人头的情景;它被那个人打入草丛的瞬间,仍在碧珠的眼前清清楚楚地呈现着。可现在,这只小鸟却没能躲过这场大火。
“它就这么走了。”碧珠说着,语气很沉重。
碧珠和这只小鸟何止是朋友?每当她看到正在向自己飞来的这只小鸟时,她都会快步上前去迎接着它。她总会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给小鸟一个落脚的地方。每次,小鸟都会稳稳地落在她的手上,“叽叽、喳喳”地对她叫。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也受到了牵连。”碧珠抚摸着小鸟的尸体,语气沉重地在对它说着话。可小鸟的眼睛微闭着,已不能再回应她了。
“它的窝,好像就在这附近。”桑吉说着,踏着泥泞,他快步在周围寻找着小鸟的窝。
这只小鸟得小小的鸟窝,让桑吉有着几份的牵挂。在他的梦境里,还有一窝没有飞行能力的小鸟,张着黄黄的小嘴,在向鸟妈妈要着吃的东西。
碧珠紧跟在桑吉的后面。低着头,也和他一起在焦黑的草地上继续寻找着,他们都想看看小鸟的家。果真,在发现小鸟不筭远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小鸟窝的痕迹。
桑吉蹲下身来,用手拨开堆积在鸟窝上的草沫和泥沙,一个被烧得破烂不堪的小鸟窝,还能分辨出来。几只已被烧得黑乎乎的小东西,被水冲得七零八落,散乱地淤在窝的附近,早已没有了生机。
桑吉和碧珠,伤心地捧着僵死的小鸟儿,连同它那还没有飞出窝的“孩子”们一起,来到草地的边缘,在一块地势较高,没有过过火的地方停了下来。
桑吉在一丛较深的蒿草下,用手挖了一个坑,又从旁边的草丛里,顺手捋了一大把草叶铺在了土坑里。碧珠亲手把小鸟和它那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孩子,一次摆放好。她也捋了一把草,盖在了它们的身体上,又捧起一捧土,轻轻地撒在土坑里。碧珠的表情严肃,在用送别朋友的礼节,默默地掩埋着它们。桑吉看着碧珠,他的心情也是很沉重。埋葬了小鸟的一家,俩个人站起身来,虔诚地祈祷着,在为小鸟一家送行。
真可叹:
小小一只通灵鸟,折翅伴友在草原。
谁能解译来世梦,火戮精灵魂归天。
“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了它过早地离去了。”桑吉说着,他很是自责。
碧珠看着桑吉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
“桑吉哥,这场火来得蹊跷,我想,我们早晚会弄明白的。”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桑吉愤愤地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桑吉的心里早就有了谱,根本不用再去求证。他知道这场火又是冲着他来的,他愤愤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蟒蛇精时常出没的那个山头,又看了看碧珠。
碧珠没再说话,想想也应该是那个道理,她也明白,他们的对手还没有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