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好像天生就没有什么距离。这不,认识还没有几天,几句话,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彼此说说笑笑,也就轻松火热了起来。
桑吉把碧珠让进毡房,从煨在灰火上的瓦罐儿里,倒出一碗温温的奶茶双手捧给了她。
碧珠接过奶茶闻了闻,这气味还真有点特别。处于礼貌,她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头。但仔细品一品,还真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在里面。她又抿了一小口,似乎又觉得没那么太难喝了。
“不喜欢吗?”
“是有点不习惯,不过也不是很难喝的样子。”碧珠说着,难为情地笑了笑。
“喝惯了,你会很想它的。我们就离不开奶茶。”
“噢,是吗?那我再试试。”碧珠说着,又一口一口试着喝了起来。多么憨厚的一个人,这么勤劳,这么实在,又这么青春。碧珠品尝着奶茶,心里在想着。她的脸渐渐地又红了起来,羞涩的她,轻挑眼帘看了看桑吉。见桑吉也正在看着自己,便又不好意思得微微低下了头。她没敢再抬头,只把已喝空了的碗,红着脸递给了桑吉。
这会儿,桑吉的心里也在想:这么真诚,又这么开朗,她真是一个好姑娘。他也在一旁观察着她,细细地品味着。
“不太习惯吧,我这奶茶里少东西,不如我阿妈做得好喝呢。”桑吉接过碗,看着碧珠解释着说道。
“还好吧,细细品来还不算很难喝。”同在一个毡房里,碧珠感受着桑吉那炙热的目光,她用手帕轻轻地沾了沾唇边,目光低垂回答道。她再也没敢正眼看桑吉。
桑吉仍在暗暗地欣赏着她,碧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忙说道:
“你忙吧,我到草地上看看我的小鹿去。明天,我会把东西给你送过来,你还缺什么吗?”
看到桑吉家里这缺东少西的样子,碧珠红着脸又问了一句。
“有,有没有盐巴?”桑吉见碧珠红着脸,他自己的脸腾地也红了。听到碧珠在问自己,便又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盐巴?是盐吗?”碧珠困惑地抬眼看着桑吉。
“哦,是吧。”桑吉也不知道碧珠说的盐是什么,也就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知道了。”
桑吉目送着碧珠,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顿觉自己的生活色彩斑斓起来。他目送着碧珠走远,便不舍地向自己的牛、羊走去了。他边走边还在回头看着碧珠。干脆,他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让自己倒着走。看着远去的碧珠,桑吉的心中回荡起了哥哥们常唱的那支家乡的曲:
高高的天空任鹰飞,绿色的草地牛、羊肥,人人都赞咱家乡美,问问姑娘你心想谁?
桑吉在心里回味着歌的曲调,体会着歌词的含义,他的脸又红了。
这是家乡的年轻人喜欢唱的一首情歌儿,是一支已流传了很久的草原恋歌儿。在空旷的原野里,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能与姑娘见个面,是孤独放牧人的苛求。毕竟都是正值青春年华,能遇到异性自然是喜形于色,口对心,心对口的欢喜。桑吉看着远处的碧珠,那种甜甜的滋味,已经挂在了他的脸上。
脚下的草地正在变绿,这里又没有人打扰自己,用不了几年,自己的牛、羊就会更多。如果自己能与她继续交往,到那时……桑吉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这会儿的碧珠,也在远远地看着桑吉。看着他那开心的样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她像孩子般用脚踢着草丛里的小石头,羞涩地泯着嘴,甜在了心里。
桑吉远远地看着碧珠轻轻移动的身影,便慢慢地停住了脚步。桑吉心里突然闪现出了那个朦朦胧胧的梦境,他愣了一下神。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雪姑,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坡岗上,远远地在看着桑吉和碧珠。
从夜里离开了胡妹,她一直就在草地上独自行走,胡妹说的不假,她雪姑的心也不平静。桑吉正在与那位名叫碧珠的山神女交往,他们虽然是初次相见,仅仅这么几天,就已经彼此不忌了,几乎就是一见钟情,这让她羡慕不已。看着碧珠,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那位山神女就是自己该多好,她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