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远古 冰封大地雪漫天(1 / 2)

远古绝恋 东芳 0 字 2021-05-29

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应该是很久远,很久远。在一座座高高的雪山之下,桑吉再次转世降生在一个世代与严寒相伴的游牧人家。他们寻草而走,遇草而居,哪里能放牧,哪里就是他们的家园。

从小,桑吉就常听阿爸说:这鬼天气,真是要人的命,风雪太多,夏日又短,草地刚刚泛绿,就又被无情的大雪给盖上了。阿爸小的时候还可以放牧的地方,现在,都已被常年不化的积雪给覆盖了。能见到草的地方愈来愈少,日子难呀,走到哪里都不能停留,牛、羊饿得都在打晃,人又能如何?

那个年月,虽说还有季节,但春、夏短得几乎转瞬即逝,狂风暴雪又是无休无止,严寒占据了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

“风刮起来就没个完。”阿爸说着。

呼啸的寒风席卷着积雪漫天飞舞,无情地抽打着大地,天气就愈加感到寒冷了。

冰雪在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生活空间,尽管一再是雪进人退,族人们仍只能紧勒着肚子苦苦地熬着,日子的艰难,望不到边的冰雪,让人们愈来愈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桑吉从小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一看到乌鸦在天上盘旋,他的阿爸就会双手合,闭目祈祷。连小桑吉都知道,那一定是又有什么人冻、饿死去了。

眼前的世界,只有呼啸的寒风在日夜不停地横扫着大地,给人们留下的只是无尽的萧条,无际的银白世界了。

“阿爸,东方的天边是什么样子,是在山的那边吗?那里也寒冷吗?我真想到山的那边去看看,太阳的家乡一定很暖,一定不会有冰雪。”十二岁的小桑吉,从小就跟在阿爸的身边。他的小脸冻得发紫,连那双蒲扇的大眼睛,睫毛上都已经结了霜。他用衣袖紧裹着羊皮袍子,“咔、咔、咔”在雪地上跺着脚。他痴痴地望着东方,对自己的阿爸不停地发着问。

阿爸从来都没走出过雪域高原,可他知道,山的后面还会有山,就是再走过多少大山,山的后面,也不会是太阳的家乡。孩子的话,他也没怎么走心。

“阿爸,你倒是说呀?”一脸稚气的小桑吉看着阿爸,仍在认真地追问着。

“桑吉,山的后面还有山,可那确实是东方,太阳出升的地方应该是很远,很远才对。”

“噢。”小桑吉好像没能得到满足,他怏怏地“噢”了一声。

“山的那边还是山?”小桑吉似乎超出了孩子的想象,他时常在自我发问,经常看着东方的天边发呆。

“桑吉,那天边有什么好看的吗?”满面风霜的阿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那破旧的袍子系在肚腹空空的腰上,就更显得他干瘦高挑了。他的身板虽然还在硬挺着,可艰难已让他的背有些弯了,颧骨凸出的他,只有那双深陷眼窝的眼睛还算是亮的。他见桑吉经常望着东方的天空也是不解,便随口问道。

“不知道,我在看天边的云。”

小桑吉一家,本也是耐寒的民族,可仍应付不了这日夜寒风呼啸的寒冷。虽说眼前的高原无比辽阔,可适合人们居住的地方,早已是少之又少了。尽管人们不停地在向后退,在逃离冰雪的侵扰,可老天仍没给人们好脸,仍在继续挑战着人们的耐力。

生的本能,促使他们不得不弃家迁移,向还能适应人们生存的地方转移,踏上不再回头的路……

“咳!走吧。”年近五旬的老阿爸,黑瘦的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面对无尽的风雪寒风,看着这常年不化得皑皑雪山和刺眼的白色大地,他叹着气无奈地在自语。

老阿爸带着一家七口,赶着牛、羊,举家继续向东移动,艰难地寻找着牧草。

风无休无止,卷起的雪粒吹打在他们的脸上,钻进了他们的衣袍里。个子还没长起来的小桑吉,一脸的稚气,他把两个衣袖交叉着搭在脖子上,紧紧地抱着肩,脸也尽量萎着缩在了衣袍里。风越刮越大,小桑吉紧缩着暖和不过来的身子,跟随着阿爸和兄、嫂们,艰难地走在茫茫的雪地上。

他的两个哥哥一左一右,在牛、羊的两边跟随着,看护着。瘦得皮包骨头的牛、羊,也是在茫茫的雪地里艰难地向前挪动,不时地用它们的蹄子刨着脚下的积雪。无草填进肚子的它们,也只是“咩咩”、“哞哞”地在苦叫。

又有一只怀孕的母羊倒在了雪地里,连挣扎都没有几下,就瞪着眼睛起不来了。

桑吉的大嫂身材不算高,踏着没膝深的积雪,来到了倒下的母羊身边。她摸着它的头看了看,试着想把它抱起来,可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