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数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赵良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急忙冲着这人跑了过去,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人,笑容可掬的朝着自己作揖,不是范仲淹又是何人?
“希文兄?你不是才回东京么?算算日子,也没有到啊,为何在这半途又折返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赵良疑惑道。
范仲淹哈哈一笑回答道:“倒叫行善担心了,范某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只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接到一封圣旨,让某暂代行善长山县令一职,暂知长山县事,让行善接到圣旨后三日内动身去东京述职,一并参与三司会审。”
“原来如此。”赵良恍然大悟,连忙吩咐县吏将县衙中门大开,并让小檀等人回避,沐浴熏香以后接了圣旨,之后才对范仲淹说道:“希文可知,为何此次三司会审要小弟一道参与?”
“对了,此事行善还不知道。”范仲淹一拍脑袋,对着赵良歉意一笑道:“此案乃是我朝第一大案,朝庭征召了此时还奉孝丁忧的包拯来陪审此案,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包黑子看了案宗,非说此案疑点太多,故此中书的相公们请了贤弟一同参与三司会审,从旁拾疑,将此案弄明白。”
赵良心中顿时一紧,倘若其他人看出来问题还好说,自己自信能够对付过去,但这包黑子可是汴京城里一等一的破案好手,这包龙图的名声在后世早就被神化了,自己做的那点儿假,恐怕在他眼里就是无所遁形。
范仲淹见赵良脸色难看,心中也是明白,笑着对赵良说道:“莫要担心,此事你只需有什么说什么便是,这周家这几日在朝中上下打点,差点跑断了腿,莫说是他区区一个包黑子,六品言官,丁忧前也不过知了开封县的县令,便是鲁相公,也不会说什么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毕竟此案可大可小,官家之前也隐晦的暗示了吕相,此事不要牵连太多,只诛首恶,以儆效尤,想来三司会审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真正让行善进京的缘由,多半是几个相爷欣赏你,想让你进京见见你。”
赵良听到范仲淹这么说,方才如释重负,笑着说道:“方才希文兄所言才是真真正正的安了我的心啊,这包拯小弟亦有所耳闻,此人办案铁面无私,素有铁口直断,大公无私之名,小弟也是怕的要紧。”
“怕什么?”范仲淹似笑非笑的看了赵良一眼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么大的案子让行善办下来了,是功不是过,包黑子虽然酷烈,但是非曲直还是知道的。若是行善依然惴惴不安,恐怕……此案确实有点儿小问题吧。”
赵良苦笑,对着范仲淹深深行了一礼道:“希文兄慧眼如炬,方才你说道,这周家都在朝里跑断了腿了,想来有些什么猫腻希文兄也是知道的,小弟就不再在这里多言,丢人现眼。”
“这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范仲淹正色道:“大丈夫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能屈能伸,张弛有序,进退有度,不贪功,徐徐图之,方才能够做得大事,留名千古,愚兄反而觉得行善做得很好,将首恶一棍子打死,给了万民警示,又放了周家一马,这周家承了你的情,日后对你是一大助力暂且不说,单说这周家日后行事,绝对不会像以前那般,仗着自己的圣眷而肆意妄为了,若是冒然将周家连根拔起,恐怕对于邹平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周家在邹平也是造福百姓,安抚平民,若是轻易的动了,恐怕还会引起反弹,大家都不是懵懂顽童,都知道这件事做到什么地步就行了。”
赵良听范仲淹这么说,也是完全的放心了。笑着对范仲淹说道:“希文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一路上舟车劳顿吧,小弟等会儿为希文兄设宴接风!”
范仲淹亦是笑呵呵的说道:“好啊!那日走时才与行善相约,你我二人再见之日,定要不醉不归,秉烛夜谈!”
“诶,希文兄。”赵良笑着对范仲淹摆了摆手:“您想吃点儿什么都可以,但是这酒,万万是喝不得了。不仅是这几日喝不得,你今后在长山县的日子里,恐怕都喝不到酒喽!”
“哦?这又是为何?”范仲淹连忙拉住赵良的袖子问道:“这酒怎么就喝不得了?余独爱这杯中之物,若是无酒,算什么宴!”
“希文兄且慢,稍安勿躁,且听小弟一一为你道来。”赵良笑着安抚着急切的范仲淹,对着他说道:“希文兄可知本县去岁水患?”
“这自然是知道的。”范仲淹听赵良说起水患,也不纠结酒的事了,公事为大,何况他还要暂代赵良长山县令一职,听赵良说话更有利于他了解长山县如今的状况和百姓的情况。